未明一直以來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他明顯松了口氣,推開赤舵,“是費蒙,沒有危險。”
他對費蒙很是信任,赤舵卻還抱着懷疑,經曆了這事兒之後,本就戒備的心更容易起疑,現在和星艦斷了聯系,照他看來,最好誰都不信。
不過未明顯然有自己的想法,他也隻能做個備用保險了。
費蒙速度很快,不到半分鐘已經落在未明面前,沒等未明開口說話,費蒙就拉着他一個勁兒查看,等到确認他沒有受傷,才緊緊摟住他,慶幸道,“幸好你沒事,未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未明又感動又尴尬,他在隊員面前極力想當一個可靠威嚴的隊長,現在被雌蟲抱在懷裡像什麼樣子,他可是心裡暗下決心,在軍隊中要盡力模糊自己的性别,現在被雌蟲抱着,就正好在他的禁區,隻能一個勁兒的推費蒙。
哪想到費蒙下一句就是,“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這次都是我的錯,未未,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餘未明一陣頭大,提醒他,“這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不是你的錯。我有能力保護自己,你看,敵蟲不是已經被控制了?”
費蒙這才将目光投向一邊的甲迪,在他到來之後,一股深沉的壓力籠罩了甲迪,徹底絕了他逃跑的念頭,他知道自己敵不過費蒙。
此時,感受到費蒙的殺意,不由絕望,難道他注定死在這裡?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他還想再見到雄主,他還沒有把雄主帶到安全的地方。
費蒙是真的動了殺心,本就後悔自己離開的舉動,害怕未未陷入危險,結果,竟然真的差一點就失去他。他無法抑制怒火,一步步向甲迪走去,走動間,右手化為鋒利的蟲甲。
兩名隊員面面相觑,又看看隊長,未明微微搖頭,示意他們不要動,他叫住費蒙,“費蒙,留着他還有用。”
“那邊還有一個,這隻殺死也沒關系吧?”冷沉的臉在未明出聲時轉向他,化作了溫和和懇求,他抿緊唇,“他差點傷害你,我不想他活着。”
未明幾乎要被他的示弱動搖了,猶豫的片刻,被忽視了許久的成連忽然發聲,“别殺他,我們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也可以當你們的内應,隻有一個條件。”
費蒙當即冷笑一聲,“殺了他,一樣可以滿足你的條件。”
成連搖頭,“我們是來自一個家庭的成員,早就是親人。你們殺了他,就和我們的家庭結了仇,我又怎麼能安心和你們合作?”
“合作?”費蒙輕嗤,“你們是俘虜,頂多算改邪歸正,算哪門子合作。”
成連不答,隻問,“你做餘隊長的主嗎?”
費蒙一下不說話了,惡狠狠瞪着他。
未明其實沒有非要甲迪死,但是也絕不能讓成連占上風,這不利于接下來的行動,所以他出聲道,“感謝你替我找回主權,不過,這和殺不殺甲迪無關。我猜你的條件就是救出你的雄主吧?那你的雄主和他,誰的命更重一點?”
當然是雄主了,他們确實是親人,不過,雄主才是一切的前提,在雄主的性命面前,他們每隻雌蟲都心甘情願為他犧牲,這是他們的共識。可這不代表他能冷眼看同伴死去,不光是情感方面,也是戰力方面的考量。
何況,他們是否能救出雄主,和他們合作是否正确,還是個未知數,這種時候他們最好不要損耗力量。
“不用和他們多說。”甲迪突然道,冷漠陰狠,“他們一群被打到面前才倉促反應的蟲,能幫我們什麼?隻有我們能救雄主,也隻有我們真正把雄主放在心上。”
“你的意思是甘願赴死?”未明直接怼他,甲迪嘴唇蠕動,卻說不出個死字。
他可以死,那誰來救雄主呢?成連可以嗎?可他不相信别蟲,事實上,他心裡總是覺得,雄主的所有雌蟲中,他才是最愛雄主的那個,他對别蟲永遠抱着一份懷疑。
看他不說話,未明讓把成連提過來,同時示意隊員放開甲迪,有費蒙在,他們想跑也跑不了,“我可以不殺你,不過,這不是讓你們和我講條件的。”
他看他們神色一變,擡手止住他們的話頭,“需要我替你們分析分析嗎?”不等回答,他直接說,“你們雖然是先鋒隊,實力比一般雌蟲強,可在這顆銀星上,地形優勢被降到最低,你們5隻雌蟲,卻要面對26隻蟲,我們蟲多勢衆,你們孤立無援。通訊被切斷,似乎星球外的遠征軍也成了待宰的羔羊,可是真的有敵人敢正面和如此正規、如此規模的遠征軍作戰?又真的有必要,費時費力啃這塊硬骨頭?他們的目标是蟲星吧?給你們的命令是拖延還是擊殺呢?”
“或者,我換句話說,你們還有援兵嗎?”
雄蟲語調冷淡,神情無波無瀾,卻仿佛在高傲地宣判他們的命運,“你們根本就是被放棄的炮灰而已,還談什麼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