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斯根本不在意尹煊的态度,今天他能站在這裡,這本身已經是勝利的第一步,所以他隻是扯出個勢在必得的笑,繼續欣賞眼前的風景。
尹煊的目光則一直都在郁橙身上,看得出來,他這會很不好受。
體溫檢測已經響起了警報聲,按照現代人類的标準來說,郁橙正在持續低燒。
哪怕是作為新人類來說,這個體溫也并不好受。
郁橙大口喘息着,呼吸出來的氣息都是燙的,他想要讓汲取周圍的空氣,想要它們能帶走哪怕一點體内的灼熱。
但現在上升的體溫,對郁橙來說,已經是最輕微的不适了,頸側的腺體上面貼着檢測的貼片,讓他敏感到随着呼吸的節奏都會引起顫抖,讓他整個脊背都感覺到一種顫栗的酥麻,可這還不是最讓他難受的。
之前從來沒有進入過求偶期的郁橙,經曆過最刺激的事情,也就是被按壓腺體而已。
可今天他才知道,原來omega最敏感的地方從來不是腺體,而是往日裡藏在體内,幾乎從沒有存在感的生殖腔。
郁橙無法抑制生理性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他還記得之前尹教授要從他生殖腔取樣時候,細小的取樣儀器頭,都讓他疼痛的好像身體要被劈開一樣。
當時他隻覺得害怕,疼到克制不住自己想要逃跑,如果不是教授把他綁起來,他一定是控制不住的,太痛了,最後因為無法逃走疼痛混着恐懼,讓他忍不住咬傷了自己。
咬着手臂痛嗎?也是痛的。
可身上的疼痛,和體内的疼痛相比,就根本不算什麼了。
在那次取樣以後,郁橙真的很怕尹教授要再嘗試,每次日常做采樣分析的時候,他都有些懸着心。
但現在,曾經最害怕被觸碰的地方,卻恨不得要人多碰碰,最好、最好能摸一摸那裡,又或者,他想要的更多……
郁橙能感覺到自己股縫裡潮熱得要開始往下淌,身體已經做好了被侵占的準備。
但這裡是地球聯邦,他注定等不到屬于自己的alpha。
整個觀察室裡,郁橙能夠聞到的,隻有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濃郁到幾乎要凝成實質一樣,他覺得自己像是浸泡在自己信息素凝結成的霧氣裡,呼吸間都是帶着潮熱的甜香。
時間好像被無限拉長,郁橙覺得已經過去很久了,他很難受,想要安撫自己,可手觸碰到皮膚上,卻先一步摸到檢測貼片,即将遠去的理智好像又回籠了一點。
觀察室裡隻有郁橙一個人,單面玻璃讓他根本看不到外面究竟有些什麼,到底有誰在看他。
可他卻準确地望向尹煊所在的方向,隻看着他,一雙濕漉漉的眼睛似乎在說話一樣。
尹煊覺得是自己的錯覺,現實告訴他,面前的omega并沒有開口任何東西,甚至郁橙的嘴唇都因為想要忍耐越來越甜膩得喘息而緊緊抿着。
但就在剛剛,尹煊感覺好像聽到了郁橙的聲音,他在叫自己。
他眼睛餘光瞟向身邊的克勞斯,克勞斯仍舊緊貼着玻璃,表情裡帶着些讓尹煊反感的癡狂,克勞斯的男助手也目不轉睛看着觀察室内,沒什麼特别的反應。
尹煊偏過頭看休伯特和南希,休伯特個不争氣的東西,正不斷調整站姿,簡直欲蓋彌彰,南希則是在注意數據的同時察覺到了上司看過來的視線,回以一個詢問的眼神。
尹教授就走過去,看了看實時數據變化情況,上面詳細的記錄了郁橙從開始進入求偶期到現在的一切目前能做檢測的數據變化。
觀察室的氣味采集器,已經明确顯示數值已經到達一個高峰,成分和之前郁橙的信息素采樣一緻。
尹煊将這些數據一掃而過,才又回到單向玻璃前,隻是這次他跟克勞斯拉開了距離。
克勞斯并不在意他站哪裡,他隻是想看郁橙。
但改變了站位的尹煊,還是隔着單向玻璃,和郁橙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對上了視線。
這個觀察室是研究所特别定制的,玻璃是絕對的單向透光,以内部光照效果,郁橙看着這個方向,最多隻能看到自己印在鏡子裡的樣子,所以,他在看什麼?
郁橙的确隻能看見鏡子裡的自己,這樣的自己,實在是陌生,陌生地讓他覺得羞恥。
可求偶期的身體反應不是郁橙能控制的,他迫切地渴求着,但還未徹底被激素控制的大腦卻還知道,這時候要尋求誰的幫助。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就朝着尹煊所在的方向看過去。
可以了嗎?數據夠了嗎?
我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