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聽着聽着,後知後覺明白了點什麼,于是小臉徹底燒紅,真正的心跳如擂鼓。
救命啊,這個情況絕對不對勁!
“你,你還好嗎?”江遲心裡又是震驚,又是愧疚,“真是對不起……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雄蟲在經曆成熟期時,逸散出來的信息素極大可能會引發雌蟲的情熱期。
也難怪眼前的這隻雌蟲這麼暴躁了,居然被迫進入情熱期……江遲默默在心中感慨,換他他也想動手打蟲。
但他居然沒有真的動手打我,他好克制。
意識到這個事實,江遲内心的愧疚又重了一分,心想自己真是倒黴,現在他禍害了這隻蟲子,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一直這麼克制。
得到江遲的道歉,柳淩月反而更加惱怒,他握緊拳頭,發洩似地猛錘了一記地面,咬牙切齒道:“你與其跟我說對不起,還不如直接把你身上的信息素收回去!”
柳淩月急促地呼吸着,努力去抗拒身體的本能反應。
明明外面的雨還在下,天地間都鋪滿了涼意,但江遲聽着柳淩月難以自抑的呻.吟聲,莫名有種空氣開始升溫的錯覺,他的身體也跟着熱了起來。
“可是這個我真的控制不了。”江遲又何嘗不想自控,可雄蟲的成熟期就是這樣,隻有成功渡過了,才能夠完全掌控它,自由收放腺體的信息素。
江遲哭喪着臉,再次道歉道:“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
他抓住機會跟柳淩月解釋道:“我那時候選擇離開淩霄鎮就是因為知道成熟期要來了,我又沒有錢買藥吃,所以才想跑出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待着,等好了再回來。”
“那你為什麼又回來了?”
柳淩月不是那種會因為不滿就遷怒其他蟲子的性格,但這個時候他卻忍不住想要質問:為什麼要回來?
如果沒有回來,就不會有現在發生的一切。
“我腦子不太好使。”江遲自暴自棄,很不情願地承認了此事。
但他依舊保持着警醒,沒有将所有的事實和盤托出,半真半假地說道:“我腦袋受過傷,經常一會兒清醒,一會兒不清醒,你撿到我的時候應該也見識過,我真不是故意跑到你面前來害你的。”
柳淩月沉默不語,對此保留了意見。
江遲見他不反駁,脖子上的手勁也沒那麼大了,心下微微松了口氣,繼續道:“我也沒有什麼特殊身份,假扮成雌蟲單純是因為我覺得做雄蟲沒那麼好,做雌蟲反而要好很多,所以才會這麼做。”
聽到這番話,柳淩月驚奇不已,不可思議道:“做雌蟲比做雄蟲要好很多?”
這話要是放到星網上,一定能引來雌蟲與雄蟲一緻的口誅筆伐。
這真是個難得一聽的笑話,柳淩月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語氣冰冷道:“你知不知道在帝國,雄蟲擁有多少特權,又擁有多少犯罪豁免權?你居然會覺得做雌蟲比做雄蟲好?可笑!你這個說法可說服不了我。”
“我沒有說謊。”江遲被柳淩月平靜中隐藏着暴虐情緒的語氣吓到,說了這五個字便沒敢再說話,隻戰戰兢兢地盯着上頭的黑影,以防突然的襲擊。
但柳淩月并沒有下一步傷害他的動作。
他們沉默地僵持了好一會,忽然,柳淩月松開了掐着江遲脖子的手,自己搖晃着身體坐到一邊去,蜷縮着身體發出難受的聲音。
江遲終于得到自由,大腦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就本能地爬坐起來,手忙腳亂地遠離柳淩月的位置。
洞穴内空間并不大,江遲再怎麼往後縮也還是在柳淩月伸手可及的範圍内。外面是雨天,是危險的未知森林,他也根本不敢出去。
暧昧的聲音在洞穴回蕩,但更多的是掩藏不住的痛苦呻.吟。
江遲盯着前方那蜷成一團的黑影看了好一會,身上的熱度正在攀升,心底卻是慢慢冷了下來,腦子也跟着變得清醒許多。
“你好像很讨厭雄蟲?”江遲好奇地出聲,半是猜測,半是肯定。
柳淩月沒有回答,他将臉深深埋進自己的大腿,雙手捂住耳朵,想要隔絕自己的五感,不受那隻雄蟲的任何影響。
聽着柳淩月發出的聲響,江遲有些難耐地蜷起手指,在手心裡撓了撓。
他感覺自己臉上已經燒紅了一片,但身體并沒有先前第一次觸發情熱期時那麼難受,可又多了一點微妙的感覺,江遲心中暗歎,可能他也有些被眼前這隻正處于情熱期的雌蟲影響到了。
江遲一眨不眨地盯着柳淩月的方向,盡管在這光線黑暗的環境中,無論他如何睜大眼睛,都隻能看見一團模糊不清的黑影,但他還是怔怔地看着。
江遲想,這隻雌蟲跟他以往見過的都很不一樣,他對雄蟲好像避之不及,以至于他剛才的擔憂現在想起來都覺的可笑。
由于混亂的婚姻制度,帝國蟲族并沒有太多的貞操觀念,未婚蟲子更是如此,可是眼前的雌蟲相比起強迫一隻現成的雄蟲度過麻煩的情熱期,他好像更中意于把他這個罪魁禍首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