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咒靈玉這麼難吃的東西，夏油傑和夏油杏都秉持着能少吃就少吃的原則，所以夏油傑的房間角落裡已經堆了不少裝咒靈玉球的封印盒子了，冬天不顯，夏天因此倒是很是涼快。所以夏油傑倒是有許多咒靈玉用來研究，雖然有點心痛因實驗失敗碎掉的咒靈玉，這可都是他費盡心力抓來的，但為了研究結果，碎就碎吧。

他已經試了正向注入咒力、反向注入咒力、撮合咒力布成網、調整注入咒力的大小……反正他已經把能想到的都試過一遍，甚至已經把跟夏油杏一同想的都試過一遍了。

難道真的沒用嗎，夏油傑第不知道多少次喪喪地想，但從咒力傳導上這個過程是沒有問題的，難道還要去抓一個有抽取手段的咒靈收服以後再來想辦法嗎。

還是說要追根溯源一點從術式基礎上入手呢。其實這點夏油傑也不是沒有想過，但術式玄妙，記載又少，光是靠五條悟和夜蛾正道從家族收藏古籍上看來的也就三言兩語，更遑論現在還有夜蛾夫人術式反噬的事情在前，他是更不敢行差踏錯。

術式反噬這個事情本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明白的，更何況現有的記載上也沒說明白，家族遺傳的生得術式本就應該是天然掌控，這種反噬的起因和結果都隻是曆代咒術師的推演，究竟如何很難說清。

夏油傑沒法，隻得反複回憶吃下咒靈玉收服的過程，試圖找出一點可以突破的地方。心裡早就把收服咒靈的過程過了無數遍了，就是吃下、味覺失常、消散、進入咒靈空間。

唯一可解的隻有味覺失常和消散兩步，可吃下後味覺失常這個過程夏油傑的記憶裡基本都是令人痛苦的味道和不由自主溢出的眼淚。這算什麼呢，是術式的代價……又或是本就是一種反噬呢？夏油傑想七想八想不通，反倒要把自己繞進去了。又想咒靈散溢吸收的時候，自己好像也沒做什麼，就是身體自然而然通過術式将咒靈收服然後塞進咒靈空間。

食夢貘曾說過，他收服咒靈的過程本質上其實是一種契約，或者是由術式締結下的霸道束縛。若是他死後，咒靈又會是消散又會是四散在天地之間的。當時夏油傑想，等他死去那再怎麼算也該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那時候他都垂垂老矣，那時候的事情就交由那時候的人頭疼算了。

所以合該是還是從了解自己的術式方向下手，這種降服、變咒靈玉、吃下、收服的過程應該不會是術式的全貌。

稀有術式的探索真的痛并快樂着，夏油傑想，明明當初甚爾先生和夜蛾老師都說會自然而然習得術式，為什麼到他這裡還要抽絲剝繭。隻是夏油傑完全沒意識到生得術式的習得過程他其實已經掌握了，他現在探究的是術式的開發完全不是術式的習得過程。

說千道萬，夏油傑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頭緒的，想要做術式抽取，首先就要将咒靈完全掌握，想要将變成咒靈玉的咒靈完全掌握，就要加注咒力進行蠶食。待盈滿自身咒力的咒靈玉形成後，再調動内裡術式，包裹住咒靈玉，反向擰入、試圖抽/出。

‘啪。’咒靈玉又碎了一個，夏油傑看向面前碎成三半的咒靈玉，為又一隻徹底死去（某種意義上是祓除）的咒靈哀悼一秒鐘。

控制咒力和術式真的很困難，更遑論說是這樣精細的操作。夏油傑向後倚靠，頭靠着床墊，身體攤在地上。恨不得自己化身五條悟，有五條悟開發自己術式時那種精細的咒力操控。

但夏油傑又自認自己和五條悟開發術式走的路線是完全不一樣的，五條悟開發術式是精細的不能再精細，推論、演算的過程幾十張草稿紙都可以寫不下，是完全實打實的理論派，術式的學習開發對于他來說就是學習新的知識，然後做出自己的理論推導。

夏油傑則是從習得生得術式以來，都走的是靈感路線。

想要知道咒靈玉是什麼？吃一下。

想要知道咒靈玉的抽取？碎一下。

現在是想要知道怎麼開發接下來的術式？不然還是做夢夢一下吧。

看着屋外天色漸晚，夏油傑拖着自己疲憊的身軀去浴室泡了個澡，算是将自己的疲憊給洗刷幹淨，準備面對新的要上課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