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今安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報告。”
徐福旺招手朝他們示意。
“來來來,你倆坐下吧,凳子都給你們放好了。”
陸今安和蘇憶暖更疑惑了。
這是……要幹什麼?
徐福旺端起自己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後猶豫着開口:“這個,别緊張啊,徐老師就是想問問你們,你倆……是不是在談戀愛啊?”
二人愣住。
蘇憶暖:“沒有,徐老師。”
陸今安:“徐老師,我們沒談戀愛。”
徐福旺點了點頭,又開口道:“徐老師也相信你們沒談戀愛啊。但是這個,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你們知道吧?連高一、高三的都知道了,還有那校園論壇,我之前都沒看過,一聽說上面在傳你們談戀愛,我就好奇第一次看了看。呵!這一看呐,不得了,鋪天蓋地,全是你倆的。”
蘇憶暖:“徐老師,謠言不可信的。”
徐福旺:“是,謠言确實不可信。但不管你倆到底有沒有談戀愛,你們都得注意下影響,懂我意思吧?你倆最近一下課,挨那麼近,别人誤會也很正常。”
陸今安:“徐老師,我們最近下課确實待在一起,但我們在讨論學習。我們語文作業在一個組,快要彙報了,所以這幾天在一起的時間很多。”
徐福旺又點了點頭,心裡此時樂開了花,他就說嘛,這倆孩子這麼可能會談戀愛啊,人是在學習!
嫉妒,都是嫉妒!嫉妒我的學生優秀!
哼!
徐福旺再次端起保溫杯,吹了兩下,然後喝了一口,望向他們:“嗯,既然沒談戀愛,是在讨論學習,那沒關系,你們繼續啊,這個,謠言他們愛傳傳,有人問我,我會給他們解釋。好了沒事了,回去吧。”
回去學習吧。
多好的苗子呀。
蘇憶暖和陸今安起身離開辦公室。
回教室的路上,二人都在說:“到底是誰亂傳謠言?”
由于半天都沒想出個所以然,就暫時作罷了。
這節語文課,該蘇憶暖和陸今安彙報了。
二人最終敲定的是餘光中的《丹佛城——新西城的陽光》。
蘇憶暖在網上找到了他們要講的片段,并在投影幕上展示了出來。
陸今安:“他寫出了‘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的神仙文字,他說出了‘我餘光中都是你’的絕美情話,他詠出了‘月光還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還是李白的霜’的詩意感歎——是的,我們要講的是‘江南人’——餘光中先生的——《丹佛城——新西城的陽光》——的節選部分。”
“那夜的月色特别清亮,好像一抖大衣,便能抖落一地的水銀。
“一拉窗帷,那樣一大幅皎白迎面給我一掴,打得我猛抽一口氣。好像是誰在一揮杖之間,将這座鋼鐵為筋水泥為骨的丹佛城吹成了童話的魔境,白天白地,冷冷的溫柔覆蓋着一切。
“目光盡處,落基山峰已把它重噸的沉雄和蒼古羽化為幾兩重的一盤奶油蛋糕,好像一隻花貓一舐就可以舐淨那樣。”
陸今安朗讀完節選片段後,蘇憶暖開始了講解:
“古往今來,描繪月光的人數不勝數。唐有李白‘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宋有蘇轼‘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今有餘老‘那夜的月色特别清亮’。
“餘老的文字特别詩情畫意,語言優美的同時,真摯的情感也傳遞了出來。
“……
“我們最終會選擇餘光中先生,是因為他的文字有種初讀驚豔,再讀震撼的美感,那種心靈上的沖擊無法言語。我們很慶幸我們處在一個得以拜讀餘老文章的時代,我們也很慶幸這個世界餘老來過,并留下了他的痕迹。希望同學們以後也能永攜心中的月光,找到屬于自己的月亮。
“我們的分享到此結束,謝謝大家!”
台下一陣雷鳴般的掌聲,許老師也點頭稱贊。
這次的作業雖然完成了,但蘇憶暖對陸今安的看法發生了改變。
以前她覺得陸今安隻是奇怪,現如今她覺得奇怪的隻是他的性格。
陸今安在文學上的造詣簡直非同凡響,蘇憶暖甚至覺得,陸今安就是為了文學而生的。
二人的商讨過程,她一次又一次地被陸今安驚豔;而陸今安也覺得,蘇憶暖确實是一個能與他并肩的對手和戰友。
雖然談戀愛實屬謠言,但二人的距離被拉進了也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