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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立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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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楊府的公子在雲在樓身亡後,這越州名數第一的食肆酒樓就開始沒落了。

生意一天不如一天,門可羅雀。

這可愁壞酒樓掌櫃,幾經思索下,終是決定斷臂求生,轉讓雲在樓。可這楊家公子橫死雲在樓之事實在是鬧得沸沸揚揚,楊家又勢大,如今這城中又有哪個冤大頭會接盤呢?

不過,還别說……

真有!

是财大氣粗又不知枝末細節的外鄉人罷了

——吳州的梁船王。

隻是這梁船王為何執意要買下這座兇樓呢?

嘿……則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這梁船王氣運真好,一路從挑工躍升為縱橫吳江地區的漕運第一人,還娶了出身官宦的如花美眷,可這氣運也是真不好,自他膝下唯一的獨女早夭後,他那愛妻一直愁病纏身,連笑也不會了。

而此次梁船王便是陪夫人來越州散心的。人一到那雲在樓,看見滿池的灼灼紅蓮,竟啟唇輕笑了,那夫人一笑也果真如傳說那般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梁船王當即便拍闆買下雲在樓,甚至放出話若能使夫人再次展露笑顔,相贈千金也不為過。

為此雲在樓前聚滿了不少人前來獻寶讨好的鑽營之客,有送來仙葩的,有帶來奇珍異寶的,有兜售錦衣華服、佩玉钗環的,更有劍走偏鋒者帶來名貴瓷器砸個稀碎、精美綢緞撕裂為碎條以求聽個聲響……

可惜都未能使夫人再展莞爾。

也就在這紛紛失策、再無計可施之際,打東邊來了個瘸腿乞兒,帶着梁船王及夫人進了順意賭坊,當這貌若天仙的船王夫人在賭桌上抛甩出大量的籌碼,這似如清薄玉磬相擲發出的清脆叮咚響聲,終是使得夫人輕笑出聲。

這順意賭坊雖不是城中最大的賭坊,但一直名聲在外,除卻那一樁樁件件的所願所得逸聞,還因其上下兼顧、五髒俱全。譬如一樓全打通的大廳放有多張賭桌供一般客人賞玩,而樓層之上另設雅室,專供達官貴人玩樂。

按理說這船王就應攜夫人在這三樓的雅室中。

但興許是船王本就來自普羅大衆,慣于身處其中其樂融融,或是出身高門顯弟的夫人從來都似半空中高懸的弦月,清清冷冷的,就偏好這一片俗世熱熱鬧鬧的衆生像。他二人竟沒去雅室而是端坐于二樓看台,不近不遠,遙遙參與着衆生的喜悲。

賭坊是個喧嘈的場所,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不同的人在歡呼、嗟歎。瞧,此時一陣齊聲叫嚷後,衆人凝神屏氣,隻剩博頭高喝,但不過須臾,卷土重來,又是喧嚣嘈雜一片。

“爺爺……爺爺……爺爺……我親親的何爺爺喲……,您瞧瞧我,再仔細瞧瞧我,是不是長得和船王大老爺一樣,單眼皮、小眼睛、塌鼻梁、厚嘴唇、皮膚黝黑,我就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兒子呢!那年吳江水暖,悠悠一片東流去,花前月下,他與我母親春風一度……”

還不待那趴在地上緊緊抱着管家老何大腿的厚臉潑皮聲情并茂訴完,就另有一着女子衫裙的健碩男子朝歪倚在圈椅中啃瓜的老管家撲來。

“何翁翁……何翁翁……,閻王老爺心善,憐我與爹爹、阿娘陰陽相隔,特放我回陽間,可地下一日,人世一年,我那身體早已腐化為泥,沒辦法隻能附身在這人身上,快帶我去見爹爹、阿娘吧!”

這男子人高馬大的,一身肌肉梆硬,桃粉色的細紗的襦裙穿在他身上極不合身,勒得甚緊,極不經意地朝他掃去一眼,便能看見銅色皮子下裹着鼓囊囊的肌肉,正一跳一跳的,他的肉皮子顔色是那樣的深,皮上覆着的薄紗是那樣豔,而他面皮上偏生長着極濃密的一圈硬胡子,反正滑稽可笑得不倫不類。

老管家隻極不經意地掃去一眼,便心肝兒疼。

這都是些什麼妖魔鬼怪呀!

稍稍一分心,他手中還未啃到一半的瓜就滑落,正好便宜了腳邊的厚臉潑皮。那潑皮眼疾手快地接住,忙往嘴裡塞,撲哧撲哧大口啃完,連瓜皮也不放過,惹得一旁髒兮兮的同伴眼紅。

“何叔……何叔……”這時賭桌周邊圍着的人群中擠出一瘦矮的年輕人。

老管家哀歎一口氣,讓身後兇神惡煞的護院出面将這兩個妖魔鬼怪趕走,放那年輕人近身來。

“可是夫人笑了?”

那人耷拉着腦袋,沮喪地搖頭。

“赢了?”

那人繼續耷拉着腦袋,沮喪地搖頭。

“唉……”老管家長歎一聲,又覺不對,趕忙捋了捋下巴上蓄着的白胡子,頗是慈藹地拍拍年輕人的肩,“輸就輸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可……可就剛來的第一把赢了,其餘的,夫人一直在輸。”

老管家聞言,臉色頗不自然地抽了抽,很快又恢複如常,讓護院打開随行的箱子,從中取出一中裝得滿滿、沉甸甸的大袋子,交到年輕人手中。

“去吧!”

年輕人轉悲為喜,連連點頭後,忙抱緊手中的東西欲奔回賭桌。可聚在外圈的妖魔鬼怪虎視眈眈,露出貪婪的神色、獠牙,如對待獵物那般,恨不得馬上撲中瘦瘦矮矮的年輕人。

心中正如何想,妖魔鬼怪些也是如何幹的。他們逐漸碾過年輕人的影子,迫近再迫近,正待要捕捉到年輕人時,老管家厲聲斥了聲,身後的威猛護院快閃過身形,銀光冷露。

就聽見潑皮慘烈的痛呼。

霎時地面上出現斑斑還冒着熱氣的殷紅血點子,以及被人接二連三抛灑、最終滾落在地的一根手指。

“十八十八,殷殷血迹,合該是好日子,今日定能心想事成。”

老管家呆愣看着地上紅豔豔的血點子,良久後沉吟出一句,便令護院擡起箱子,起身同他上樓去。

“何爺爺……爺爺……,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要上去,也把我帶去見見父親、母親大人吧!”仍有賊心不死的潑皮,舔着臉上前緊緊摟住老管家的大腿,糾纏不休。

隻是此時老管家另有要事,徹底沒了耐心,十分煩躁地出腳将潑皮踹遠,挑着眉,惡狠狠地啐道:“拉倒吧!我家老爺的眼睛哪裡小了、鼻子哪裡塌了。誠然他是黑了點,但你這身人皮子……哪裡是黑了,明明就是打出生起就沒洗過澡,滿身的黑泥污垢。”

“再說了我家老爺今年也才三十有二,哪來你這般快都快做人祖父的好大兒來。”

老管家一鼓作氣地吐露完,再擡頭看了看另一邊仍在抱手痛呼及看着護院瑟瑟發抖的潑皮,沒好氣地痛惜道:“都能呆楞着杵在這幹什麼,還不帶他去找大夫。”

老管家一語,乍驚醒擠縮成一團的衆潑皮,他們趕緊紛紛行動起來,像群無頭亂串的蜂,手忙腳亂地領着斷指的壯漢出門就醫。

“唉……等等……,還有截斷掉的手指!”

老管家再幽幽吐出一句,但潑皮些卻似受到了什麼巨大的驚吓,作鳥獸散地,飛速消失得一幹二淨。徒留老管家看着斷指,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後,徑直走上樓。

“玩了這麼多把,夫人可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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