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覺睡得可不踏實,我心裡隐約地有點異樣,最終,在迷迷糊糊間聽到了什麼細碎的聲音後,就睜開眼睛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我亮起燭光後,發現房間裡一切如常,并沒有什麼事情發生,隻是剛剛那細碎聲音是窗戶那邊傳來的。
于是,我往床頭邊上拿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下了床,然後走往窗邊。
接着,我就看見大師兄坐在窗前,散着頭發,随意地敞着衣襟,骨節分明的手上捧着一冊書,正嘩啦嘩啦地翻。房間裡這麼暗,他可能是藉着窗外的月色來看的書吧?不過此時他的一雙丹鳳眼看的卻是窗外,而且似乎很專心,絲毫不察覺我的醒來,更沒有察覺房裡多出來的一盞燭光。
“大師兄?”我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抱歉,把你吵醒了。”出乎意料的,大師兄很快就回應了,隻不過他看都沒看我,仿佛就随口一應似的。
“師兄,現在什麼時辰了?”
“醜時。”
“你一直算着的嗎?”
“不是,剛才睡了一會兒。”
“二師兄呢?”
“還沒回來。”大師兄總算轉過頭來看我,一雙眼眸裡似乎蘊含了深沉的夜色:“我在想,師父所在意的可能不止是旋風寨。”
“什麼意思?”
“如果隻是旋風寨,師父不會挂心到特地要我們下來绛湖查看的地步。也就是說,绛湖這裡附近還聚集了其他勢力。”大師兄嚴肅道,“而且,這些勢力和旋風寨有巴結。”
“哈?”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在腦子裡一閃而過,但随後又不禁問了句:“你之前沒問清楚師父想幹嘛就出來了嗎?”
“……被你發現了。”大師兄臉上嚴肅的神情一下子就繃不住了,“他說去查起火,我就去查起火了,他也沒說為什麼要查啊!”
“那你沒問!”
“他也沒說!”
“行吧,你沒問,他沒說,你們倆天作之合。”
“……”
翌日太陽升起的時候,我便起身下樓梳洗了,待到我回房時,大師兄已經整理好衣裝,戴好面紗,見我回來,遞給我一塊面紗,再拿起挂在床頭的劍,動作利索,“走吧!”
從客棧到旋風寨有好一段路程,特别是旋風寨所在的山上,山路很不好走。
不過,我擔心的還是二師兄,他一整晚也沒回來。
我們又穿過一個樹林後,在山徑邊上的小茶鋪就擺在我們眼前了。
看起來小茶鋪也是剛開張,幾個夥計在整理東西。
茶鋪老闆見我們朝他那邊走來,就熱情地招呼我們坐下,然後先給我們倒了兩杯茶,見我們沒喝,就去拿了個被子,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在我們面前喝光,道:“我呀,在這裡擺了十多年鋪子了,這茶保準沒問題的!”
我隻是禮貌性地對他笑了笑,點了點頭。
茶鋪老闆見我們也沒說什麼,也就不管了,轉身就去整理鋪子。
“差不多了。”大師兄輕聲對我說,“藏好,别中了暗箭。”
于是,我看了看四周,最後決定躲在一棵樹葉茂盛的大樹後面。
十吉還沒來到,但他很有可能會暗中出手,我和大師兄在茶鋪裡坐着是很紮眼的,因為此時的茶鋪隻有我們兩個客人,在暗處的十吉很容易就能偷襲我們。
但若沒人的話,搞不好十吉也直接不出現了。所以,我就不動聲色地藏在樹後觀察好了。
不久,遠方走來一個男人。我抓緊樹枝,探出身子,想看仔細點:那人長得清秀俊美,氣質高貴,若不是穿着平實無華的粗麻布衣,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公子。
難道這就是十吉?不是說名字難聽行為猥瑣的一般都長得難看麼?
……我居然會相信這種鬼話。
不過,這不是十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