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讓我“盡量開解”白玉石,然後拉蔔淵走了,走得很幹脆利落,一眨眼便見兩個身影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唉……我在心裡歎了口氣,我是真的不會開解他。泯愁對他來說是個很重要的人,可她卻忘了他,無論如何都是會打擊他的。
而且……我看向白玉石,他的衣服上血迹斑駁,都是因為那個姑娘——他為了泯愁,連命都不要。
“讓我靜一靜,不必理會我。”白玉石對我道,然後支着劍起身,緩步走到流水邊,低頭看着流水淙淙,倒映着寂寥星辰。
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我拿起竹笛去流水邊沖洗。
“小青硯。”甯靜中忽然傳來一聲讓我差點條件反射地一句“沒有那個‘小’字啦!”脫口而出。
我擦擦竹笛,站直身子面向來者:“師姐。”
讓我高興的是花花師姐沒有把蛇帶出來。隻是,她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有點虛弱,我便把心中的疑惑攤出來:“師姐,那些蛇到底有沒有咬你?”
她沒有否認,我不禁皺眉,她見狀就擺擺手:“這點小事礙什麼事啊?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嗎?”
我:“……”
花花師姐說:“畢竟我不是它們真正的主人呀!不過放心啦,我都處理好了,”
我無奈地笑笑,她看起來是沒事了,那就好。
“其他人呢?”她問。
我自然反應地指了指地上的一大堆躺屍的。
花花師姐:“……”
我才反應過來她想問的不是這些人,剛想開口,卻聽到她吃驚地一聲“啊!”
“怎麼了?”我驚訝地看向她,這時,白玉石也轉過身來:“發生什麼事了?”
“你們看那邊!”
我順着師姐所指的方向看去,遠處林中似有一個身影,因為在黑夜裡,看不大清楚,看着像是人吧?但又不怎麼像人?詭異的是,這個不明物體在朝我們走來……不,與其說是走,移動貌似更合适,又或者說是飄?
我頭皮有點發麻,它也太會挑時候了吧?大晚上的,心理承受弱一點的都要被吓死啊!
我們都沒有輕舉妄動,隻握緊手裡的武器,仔細地看它到底是什麼。
“那是……會動的山芋嗎?”花花師姐道。
我:“沒、沒那麼大的山芋吧?”
“好像是個人。”白玉石輕聲道,“一個沒有頭的人。”
“沒有頭的……人!?”我瞪大了眼睛,“沒頭了,還在移動,能是人嗎!?”
花花師姐:“管他是人是鬼,他要敢做什麼,就直接放倒!”
也是,得看它接下來的行動。
它是真的在朝我們飄來,并且越來越近。我隐約地看到它穿着一身黑,和宓羅門的人差不多……等等,這就是宓羅門的吧?實在太像了!隻是身上多了些銀飾,看樣子比普通宓羅門人高級。
好了,這的确是個人,如白玉石所言,一個沒有頭的人。
我隻覺得手心冒着汗,心裡“呯呯”地跳得厲害,我知道這就是洞世大師所說的,對于未知的、不确定的事物所感到的害怕和緊張。
我活了十七年,從未遇過,又或者說未和這等詭異事物近距離接觸過——眨眼間,這個沒有頭的人已離我們不過兩三丈遠的距離。
宓羅門的人詐屍了?不對,它明明是從林子那邊來的。我也來不及想太多,隻見它背了個大包袱,直直地站在我面前。
我這才慶幸現在是晚上,它沒有頭,不然……我不忍想象它是以什麼表情看着我。
它朝我伸手,眼看就要摸到了,我下意識掄起竹笛把它的手打開,卻聽見似是打布料上的悶聲,感覺并不是打在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