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們說,他大概是被煙霧嗆着了,一時間沒能喘過氣來,腦子有點暈乎乎的。
但是沒有被燒傷。
說來也奇怪,一瞬間起那麼大的火,他身上的衣服是濕漉漉的,半分沒有被燒焦的痕迹。
“那個魔教的家夥。”他說,“不知道練的什麼招法,起火了之後,也不跟我打了,擡手就退了火焰,把我給看傻了。”
“這樣的話,他還順便幫了你一把?啊?”蔔淵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還沒打你?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他開了條路出來就走了,我就也走了啊。”
“你不問他?”
“……我又跟他不熟。”
然後,他看向我和花花師姐,“翁漓那邊怎麼樣?”
我搖搖頭,具體怎麼樣還真不知道,她隻記得白天鵝,現在估計還在看着衣冠冢。
大師兄“嗯。”了一聲,“你們看不看得出燒空宓羅門的火到底有什麼問題?”
我搖頭,我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隻把先前白玉石告訴我的話告予他,然後順帶沒頭沒腦地問:“神是不是能操控火?那不是神,可是是神話故事的主角,能不能操控火?”然後發現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便尴尬地笑笑。
“我不知道。”大師兄道,随後望向頭上的綠葉,“,你覺得呢?”
“不是凡火,”綠葉間傳來了二師兄清冷的聲音,很輕,卻很清晰。下一刻,一道白影迅速從上方落下來。
“盡管不知道那種奇怪的藏書究竟可信與否,但現在這種情況,我覺得隻有這個能解釋了。”二師兄抱着劍站到我們面前,我這才看見他的衣袂都被血染紅了,更顯得他本來就白的臉毫無血色,“你們所說的神話故事,可是泯愁草的傳說?”
“嗯……不過說起來,我們真的就這麼巧碰上了輪回轉世的兩位主角?”我這才想起些什麼來。
“那個傳說,還有個後續——我在别的藏書裡看到過。”二師兄平靜地,“隻不過,那本書裡是一個廟祝的視角,他記載着前來參拜蚩尤神像的人和事。當中的一篇,寫的是一位白發的男子,他來到的時候看上去很虛弱。他知自己大限将至,趁着妻子如常外出為他找尋藥物的時候來到這廟裡祈願。”
“廟祝看來,這位男子尚有許多的遺憾,他在神像前許願,希望下一世能和他的妻子平平凡凡地攜手一生。”二師兄說着,蔔淵也被激起了好奇心似的湊了過去打斷道:“诶?那這蚩尤神像也偏偏就實現了這個人的願望嗎?為什麼啊?”
“我不知道。”二師兄搖搖頭,“可能他和蚩尤有什麼關系吧?他許完願後,似是得到什麼回答一樣,起身點頭應允,‘好,就等九百年吧……’”
九百年……我聽完後,不禁心裡難過起來,他等了九百年的輪回後的再一次重逢,竟是這樣的結局。
那麼,這場大火呢?是不是,他又要等一個九百年的輪回了?
然而,二師兄說出了一個更讓人難過的答案:
“據說有一種天火,叫做九黎神火,隻要九黎族人記着口訣便能發動,不需要神力就能達到毀滅性的效果,代價是發動起來必須以自身起燃,且魂飛魄散,不得再入輪回。”
“那、那白玉石豈不隻是為了保護翁漓一時安危而……”我驚訝地,“那不是很不值得嗎?”
“或許不能這麼說,泯愁已經忘了黎,他們對于彼此都毫無意義,倒不如護她一時安危,從此再不必牽挂。”這時,一把清澈的女聲忽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