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坐以待斃?”對方毫不在意的樣子,臉上是不屬于孩童年紀的雲淡風輕,他就這麼彎下身撿了根長長的樹枝。
“我們打不過的。”蔔淵那時已經很疲憊,加上剛才一頓瘋跑,都覺得要是殺手趕來了,不如就死了算了。
“那又如何?”對方雙手握着樹枝,站了片刻,忽然往前重啟揮舞起樹枝來,蔔淵見狀忙跟過去,隻見那些殺手已經追上來了,而那“女孩”竟不顧渾身刀傷,甩着樹枝作抵抗,神奇的是那樹枝倒也沒斷。
蔔淵從沒見過有誰能耍樹枝弄得跟耍長.槍似的帥氣,而且還是個孩子,長大後必定是個良才……
不過,更重要的是,蔔淵說,那會兒太陽升起了,就照在了那孩子身上,那一刻,他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光,名為希望的光。
樹枝和大刀對抗,拿大刀的人居然能被拿樹枝的放倒,蔔淵看着心裡也被觸動了,拔出劍來也不管什麼了,拼命地打那群殺手。
他從沒有像此刻一般,心裡“活下去”的念頭如此的強烈。
蔔淵回憶起來感慨道:“若是當時不是你二師兄,恐怕我早就死了。”
我想了想,“這就是你明戀我二師兄的理由?”
蔔淵:“那時我才七歲啊喂!”
我朝他吐了吐舌頭,心想我怎麼知道你七歲時的思想如何呢?但我也給足他面子不說出來,“那你們之後是怎麼分開的?”
蔔淵說他當時本着既然人家因為他弄了這攤子事,必須不能放着不管,想帶上人家走的,但對方表示要回家——好吧,他想太多了,總不能拐帶良家小孩吧?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蔔淵本着負責到底的精神。
“……别。”
但當時蔔淵奉着有恩必報的精神,送了一隻玉佩給對方作信物,便于日後來還恩。
“我那玉佩很特别的,它的形狀是個字形,是‘蔔’字,蔔淵的蔔噢!”蔔淵得意地,“大美人現在還戴着呢!”
蔔字形的玉佩!?二師兄現在還戴着!?
“居然有這種事!”我驚訝地,我怎麼就沒注意到?等二師兄回來一定要好好瞅瞅!
一說二師兄,二師兄還真回來了——新換的白衣未沾塵埃,君玉劍未染血,但一手拎了兩個奇怪的東西,往桌上一扔,竟是血淋淋的,不消片刻桌上便是“血流成河”。
我定睛一看,這兩個東西竟是人頭!我吓得差點驚叫出聲,但進來送茶的小二倒沒我那樣克制,“哇啊!”一聲,連帶手裡捧着的茶具茶壺也摔到了地上,嘩啦嘩啦的。
還好機智的大師兄馬上過去解釋……嗯,機智?看來大師兄的腦子也轉不過來了——“小孩子鬧着玩别在意……”
我見狀也馬上過去盡量以自己的身軀擋住那張充滿血腥的桌子,跟小二說:“其實我們在鼓搗一個菜式,沒想到搞砸了成了這樣哈……”
其實我說啊,二師兄你搞倆人頭回來這事本身就很難解釋啊!
但那小二不知道是接受了我們的解釋沒有,隻怪叫了一聲,竟暈了過去。
大師兄抹了一把汗,直接把小二擡去找掌櫃,并慶幸這下還好解釋。
我松一口氣,回頭看向始作俑者,他倒是淡定依舊:“你的人在這裡嗎?”這是問蔔淵的——所以說二師兄你帶人頭回來是給蔔淵辨認的嗎!還有蔔淵不是隻說是一個仇人嗎,怎麼帶回來兩個人頭……這年頭長得相像也是個罪過麼……
蔔淵倒也不枉負這帶人頭回來的功夫,看了一會兒,說:“在這裡。”
不過他還是能找出問題所在的:“這兩個人頭你打算怎麼處理?”
“你的人,你處理。”
“可是有一個不是啊……哎?他好像是無辜的吧?”
“……”
“他好像真的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