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二麻子你怎麼到這兒來了?”緊接而來的是和煥,一身鵝黃的衣裙,步伐輕快地步入了客棧,看到了那壯漢,順帶打了個招呼,頭發上的步搖随着她的動作晃了晃,跳動着晨光。
二……麻……子?好吧,比王狗蛋之類的好聽點,可為什麼人明明長得還不錯(雖是粗麻衣衫,但五官還是輪廓分明的,比較硬朗),名字卻那麼神奇?
我好像不知不覺間已經跟着大師兄那歪得厲害的邏輯走了,還越走越遠,無法回頭。
那個喚作二麻子的人原本是滿臉寫着“兇神惡煞”,手裡還接了不少銀镖,但和煥一進來,他的“煞氣”全退散了,緊接着是那張硬朗的臉上竟浮現出陣陣紅暈來:“早……早啊……”
和煥笑笑,浮現出淺淺的梨渦,她伸手把二麻子的銀镖取走:“别拿手裡,有倒鈎的。”
“呃,謝、謝謝……”二麻子撓撓頭,似在思索稱呼問題。
和煥幫他解答了:“和公子。”
“和……和公……”二麻子愣是喊不出口,和煥見他這樣也沒什麼表示,隻從懷裡拿出止血藥,遞了給他,“我走了。”然後徑自步上台階上樓,木質的樓梯發出一聲聲輕響。
二麻子愣了愣,就也跟了幾步過去,看來是想跟上去,可是他又忽然停住了腳步,就在我面前不遠處,隻是隔着一條柱子——原本傻愣可愛的二麻子倏地臉色一沉,我感覺他的目光仿佛刺穿了我身前的柱子,直劈向我。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滾出來!”
說着,他一把抽出了腰間的大刀,向我走來,我深吸一口氣,把竹笛藏在身後,堆出笑容,小心翼翼地走出去:“早啊。”
二麻子沒說話,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惡狠狠地看着我。
我我笑容維持不住了,“我想……我們是無冤無仇的吧……”
二麻子二話不說,直接把刀劈過來,我忙甩手就是一竹笛橫在身前擋住,他力勁很大,我這麼一擋就被撞得往後滑,整個人靠在了柱子上。
“小子,我又見到你了,你跟過來想做什麼?”
這、這又是什麼邏輯啊?“又見到”不等于是我跟着他啊!但見他這架勢,估計我怎麼解釋他也聽不進去——他起手一揚,大刀又劈過來,我忙一個歪頭,眼見着那大刀就劈在我耳邊的柱子上!“嚓”的一聲都把木渣劈出來了!
我趁着他撥出砍進柱子裡的大刀的空子,一個彎身鑽了出去,運起輕功一躍上樓(差點就因為動作不夠快被他扯下去了,好險)我迅速跑去房間——還沒有人回來!我就想搬個救兵怎麼就那麼難!
沒等我想多久,二麻子就殺上來了,一刀就劈碎了大門,揚起一陣的木渣,木渣還沒消散,那把大刀就指向我了。
我下意識後退好幾步,然後碰到了壁,原來我身後已經是一堵牆了,我無路可退。
我握緊了竹笛,擡眼看向二麻子:“我沒有跟着你,也沒有作害你的打算,我們不應該是敵人。”我打算若是他還是聽不進,我就動手了。
果然,他不信,雙眼一瞪,就一大刀砍了過來,我一個側身閃躲,往前沖到門口位置和他拉開距離後立刻把笛子放到唇邊奏起《望鄉》。
随之而至的是大刀的晃當落地聲。
半曲未至,我放下了竹笛,不是被二麻子打斷的,而是我眼前出現的一抹鵝黃身影。
和煥就站在我面前,她後邊的是傷口裂開并且開始淌血的二麻子,那身粗麻衣衫上鮮紅并着深褐。
“二麻子是我朋友,應該不會害你們的。”和煥那雙眸子裡透着認真。
我一時間不知所措,不知該作什麼感想,事實上是二麻子覺得我會害他吧……
“我也不會害你們啊。”我也認真地看着他們,隻見二麻子聽到後,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大刀,也看向我,不過我看得出來他的眼神裡盡是不滿。
我也不知道你傷得這麼重啊……你身上都那麼多傷了還兇我……我不禁覺得有點委屈,他早點相信我就好了。
我收拾了下因為打鬥而變得混亂的房間,讓他們先坐下,随後就問和煥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畢竟我能找到去問的人就隻有她了(不知道我是不是和二麻子氣場不合,和他根本就沒法溝通)。
和煥說其實她也不太清楚,隻知道昨晚聽得很大動靜,她和我師姐出去的時候見下面已一片混鬥,她不明情況,覺得先離開這裡比較好,剛和我師姐走出客棧,就見幾個黑衣人手執銀镖向她們打去,她們就立刻解決了他們。
我師姐出于俠氣,一定要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也不理和煥說先等待恰當的時機再出動的提議,拎着家夥就追着一個從客棧裡跑出來的黑衣人,和煥見狀也立刻去追,但不幸的是她跟丢了,早上回客棧想看看我師姐回來了沒有。
“沒有。”我說,“我師兄也不在,不過應該是去解決這事了。”
和煥便點點頭,然後認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我感覺這時候二麻子看我的眼神又狠厲了一分,不過和煥跟我說話的時候他就一直狠狠地看着我,我也該習慣了):
“你的笛子能不能借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