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孤梅和黃台是在街上偶遇的,當時她獨自走在街上,一位儒雅清秀的公子執着題了詩的紙扇,沖她溫和地笑——他便是黃台。
這第一次遇見,孤梅沒什麼感覺,可能是追求者太多,都麻木了吧,也沒多看一眼黃台便和他擦肩而過,自己繼續走自己的。
隻不過,對于黃台來說,這一眼已是萬年。
第二次的遇見是在一河旁角亭邊,翠綠柳蔭下,孤梅許是走得累了歇息一會兒,坐在柳蔭下,拿出一支玉笛,徑自吹奏起來,纖長的手指如舞蹈般在玉笛上躍動,奏出的樂曲清越優雅。
仿佛,她就這麼坐在這裡,已經是一道風景,輕風吹拂過時,她散着的烏黑長發随着風輕輕飄蕩,不知蕩去了多少人的心魂。
漸漸地,路過駐足欣賞的人越來越多了,黃台便是其中一個。
這位儒雅清秀的公字“唰”地合上了扇,溫和地笑着觀賞孤梅的演奏。
而孤梅本身,對于圍觀駐足的人群沒有加以理會,吹罷一曲,起身拂去衣上細塵,正打算離去,那公子卻溫文有禮地對她道:“孤梅姑娘可否留步,聽在下一曲,為在下指點一二?”
一般來說,孤梅對于這種是不做理會的,但對方也未等她作出反應,就拿出一支玉笛,走到河邊,坐下來,剛吹奏了兩聲,不知他是個什麼情況——竟整個人“哎呀!”一聲往後仰,緊接着就是連人帶笛倒插進河裡,“撲通”地激起層層水花,但更要命的是——水花還濺了孤梅一臉。
孤梅的長發頓時被水沾得濕漉漉的,直覆到她臉上,她臉色一沉,撥開面前的頭發,滿目殺氣,直盯着河面。
很快,那公子像隻小雞似的在河面撲騰好幾下後撲騰上來了,整個人就像一隻落水的小雞一般狼狽——也虧他還能保持不失風度的溫和微笑。
他撥開擋眼睛的濕發,無害地笑笑:“不好意思,不小心摔了。”他說這話的時候聽起來很是真誠,如果除卻他滿身的水。他還是一位翩翩的公子。
孤梅倒覺得沒脾氣了,搖搖頭,轉身就走,不料那公子一把拉住她,“孤梅姑娘,你還沒指點在下……”
“差。”孤梅冷冷地。
“那孤梅姑娘覺得要怎麼辦才是呢?”公子真誠地。
孤梅掃他一眼,“放開。”
“孤梅姑娘教在下好不好?”公子像小孩子扯娘親袖子似的,“在下黃台,願拜孤梅姑娘為師!”
頓時,圍觀衆人一陣起哄,紛紛議論……這位黃台公子的臉皮厚度。還有不少打算看笑話的。
孤梅沒說話,隻看着黃台,也沒什麼表示。
接着,黃台誠懇地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三遍。
“在下黃台,願拜孤梅姑娘為師!”
“在下黃台,願拜孤梅姑娘為師!”
“在下……”
“嗤!”孤梅忽地笑了,“你若再往這河裡摔一遍,我便收你為徒。”
在衆人一陣哄笑聲中,黃台卻是滿臉驚喜,“真的!?”
孤梅:“是的。”
“那,請孤梅姑娘往後站點,不然在下怕又會讓水花濺到你。”黃台說罷,見孤梅往後退開了,在衆人的驚呼中,奔跑到河邊,轉身背對着河又是一個後仰,整個人完美地倒插進河裡,飛濺出層層水花。
之後,黃台像一隻小雞般撲騰上來了,赢來了觀衆的掌聲。
當然,也少不了一些議論的聲音:“這哪家的公子哥喲!這麼拼!”
“唉!又一個為情所困的人。”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這倒插插得漂亮!”……
“我……在下方才已經往這河裡摔一遍了,那麼……”黃台誠懇地看着孤梅。
孤梅輕笑,隐約浮現出梨窩淺淺,“那便随我來罷。”說罷,照慣例無視旁人眼光、口沫,領了黃台回聽梅軒。
聽梅軒不算大,大概也就普通大戶人家一般罷,青瓦白牆,很是素淨,幾支紅梅從屋内探出來,形成獨有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