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餓不餓?哥哥給你買點東西吃。”想起先前他半夜裡打水摔着水桶,也摔着自己的狼狽,我心裡不禁歎了口氣。
我掂量着,我剩下的錢買兩個肉包子還是不成問題的,反正這兒離绛湖近,沒錢了也該回到家了。
“嘿,我還有哥哥給的糖葫蘆,不餓!”說着,他得意地舉起糖葫蘆,然後張大嘴巴咬上一大口,吃得津津有味。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問他。
“小陽!”他咽下嘴裡的糖葫蘆後咧開嘴笑道,露出兩排小白牙。
“很好聽。”小陽,難怪像個小太陽一樣暖心。
“那哥哥呢?”他眨巴着那雙大眼睛看着我。
“顧青硯。”
“唔,咕蝈蝈……”
“啊?”我一愣,轉眼之見這小孩子又咬了一口糖葫蘆,一邊嚼一邊回應我。
好啊,說自己的名字時知道要咽了嘴裡的糖葫蘆再說,叫我的時候就不曉得了啊?
“你吃完了再好好叫我一次。”我作出不高興的樣子。
“好的咕蝈蝈!”
“……”
“嘿!開玩笑的!顧哥哥!”小陽笑嘻嘻地做了個鬼臉。
好吧,我可算理解為什麼師父之前一直很想要個女孩子作徒弟了,現在的男孩子也太熊了吧!
路上,我問過小陽的父母在哪,或者有什麼親戚,他卻都一概回答:“不知道啊!”,我也估摸到是什麼情況了,便也沒有再問,用餘下的銀兩買了倆肉包遞了給他。
肉包子熱騰騰香噴噴的,我見他吃着挺開心的樣子,不禁笑了笑。
我掂了掂手裡的錢袋,輕飄飄的,想起來我還沒吃早餐,也隻能加快腳步回家了。
不過一路上牽着這麼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家夥倒也挺滿足的。
仿佛之前一路獨自一個人走過來的孤獨感都被這個小家夥一掃而空。
“顧哥哥,我們去哪?”小陽拉着我的手,走兩步跳兩步地蹦跶着,小手一晃一晃。
“回家吧!”我說,“我沒錢了。”
“我可以賺錢!”小陽興奮地,“我給你露一手!”接着,他松開我的手,立刻蹲起馬步來,直直地先後打出左右直拳,“嘿!哈!”他嘴上喊着,動作沒停下,拳打腳踢地完成了一套動作,然後有模有樣地“收功”,站立,敬禮,一氣呵成。
接着,我就看見他滿頭大汗了。
我給他鼓鼓掌:“厲害!”
而後,他自豪地仰起頭看向我,拍了拍胸膛,“怎麼樣?叫我聲師父我就教你兩招!”
“我已經有師父了。”我無奈地攤手笑道。
“诶?你師父?”小陽似乎來了興趣,我便說道:“對啊,我師父是個很特别的人。”
“為什麼啊?”
我師父是一個隐于山林間的江湖門派——綠苑的創始人兼掌門,門下弟子三百……明明有那麼多可以介紹的用語,但那一瞬間,我的想法隻有一個:
“因為他腦袋裡關了隻機關豬。”我脫口而出後,才心道這下可不得了,我不知不覺地就被大師兄天天叨叨着的“咱師父腦袋裡鐵定關了隻機關豬”“師父你是豬嗎?”等等言論而灌輸的思想給毒害了。
而後,沒想到這熊孩子竟略有所思地點點頭,鼓着腮想了想,然後咧出笑容“這樣啊!那我捉隻好大的機關豬關進腦袋裡!”
“好啊!我在精神上支持你。”我聞言不禁扯了扯嘴角。
“對了對了,顧哥哥也露一手吧?”小陽搖了搖我的袖子,我微笑着說了聲:“好。”而後一把撩起我的袖子,露出半截手臂,“看,露一手。”
頓時,我眼前的這個孩子一下子就一臉怨念地盯着我,嘟起嘴來,我笑了好一會兒才拍拍他的頭,“好啦,不逗你,來真的啦!”
“哈?”小陽好奇地看向我,我立刻一把将他抱起來往前跑幾步後運着輕功,腳往地上一蹬,身子往半空一躍後頓時就猛地向前飛沖——這樣的話,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家了。
一路上,在我懷裡的小陽驚喜得“哇哇”直叫,雙手緊緊地捉住我的手臂。
“哇哇哇好高好高!哇!”“嘿!小鳥兒!”……我耳邊不斷傳來此類興奮的聲音,直到我氣力不夠,落到绛湖邊休息時,小陽就蹦蹦跳跳地直繞着我轉,“教我啦!教我啦!”
“先讓我歇會兒。”
“歇夠了就教我?”
“教可以,但不保證你學得來。”我說,師父教我輕功的時候我十來歲了,也練了很久才勉強“飛”得起來。
“嘿嘿!我悟性可是很好的!”小家夥挺起胸膛,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
“那可說不準噢~”我攤手,“到時候用事實來說話。”
事實上,也不是他的悟性不好,是我沒講明白,沒教好吧,我教他基本的運用氣力教了快半個時辰,他沒學成,我感覺肚子已經要凹進去了咕咕直響的,也沒這個耐性去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