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腳底一陣寒意漸漸蔓延開來——我們剛剛貼那麼近讨論的話,她是怎麼知道的?不,是哪個知道的人告訴她的?
蔔淵和小陽也是懵了,好一會兒都沒吱聲,小女孩便繼續道:“是沐老爺告訴我的,他還讓我跟你們說不要去。”說完後,撒丫子就溜了,留下我們三個在午後的細風中原地石化。
沐老爺又是怎麼知道的!?我不禁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上次就被沐臨算計了一把,現在都有陰影了……我看向蔔淵,卻在那雙本是少年朝氣的眸子裡,看到了困惑和驚愕。
我們幾乎是同時開口的:“還去不去?”
下一刻,又是一句異口同聲:“先不去吧?”
上次我們不是說好試試順着沐臨的意思麼?隻是不在黃昏時段去而已,晚一些不要緊的吧?
看來蔔淵和我腦回路相似,他點點頭,抹了把額上的冷汗:“我們晚些去……”
于是,我們便在城裡到處溜達直至太陽下山後才到西城郊。
可剛出城門沒多久,山林不遠處就傳來了陣陣喧鬧聲,再走近些,能看見一個個火把在林間隐隐若現,而拿着火把的是一隊穿着大紅制服的捕快,走在山林間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我見狀心裡頓時就不安起來,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精神,決定先去木屋看看。
結果,等我們走到木屋所在的位置後,隻見那裡圍了一衆的捕快,個個手持着火把,那光線足夠讓我們看清現下發生了什麼:這個木屋殘破了一大半,木頭上有被火燒過的黑印,一半部分都被火燒毀了,隻勉強維持個型出來。
我懵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問一個捕快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他卻搖搖頭說:“我們也在調查,這屋子黃昏時候起的火,燒得可厲害了……你有認識的人在裡邊嗎?那可能情況有點糟糕啊,我們來的時候裡邊已經看不到人了。”
“啊!?”我頓時驚呼出聲,那樣的話,那位、那位老人家是被燒死了……是天工府嗎?連個老人家都不放過!?
“要是我們黃昏時候來,我們會不會被燒死?”蔔淵這位大少爺看起來也是懵圈了,半晌才苦笑了一聲,說出來的話關注點都迷了。
要是我們黃昏時來到,至少能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我頓時就有種極度的不安全感,沐臨這個人是真的如傳聞的一般看人特别準,目前這個樣子看起來他真的是看穿了我們的心理,那麼,要是還有下一次,我們又該怎麼做才好?可又好像,我們會怎麼做,他都算好了的。
現在的情況很糟糕,沐臨能掌握我們的情況,而我們卻對他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他想的什麼。
也許,他才是這一切的策劃者?我越想越覺得可怕,同時也深深地感覺到了沮喪,我和蔔淵似乎都太過“年輕”了,加一起也及不上這塊老姜,好像根本就不是沐臨的對手……
想着,我不禁看向旁邊的蔔淵,心想要是現在在我旁邊的是我大師兄就好了……
“喂,等等,你這什麼嫌棄的眼神!?”蔔淵頓時就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是不是在想要是把我換成你大師兄就好了?”
“唔。”我點點頭。
“兄弟你這過分了啊?”蔔淵眼睛更瞪大了幾分,那份少年朝氣又顯現出來了,“你别是大師兄依賴症吧?”
可我沒應他了,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去找捕快問了句:“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屋子裡的老人家?”
“沒。”随着捕快的一個搖頭,我心裡的希望徹底落空。
他說:“我們來的時候火很厲害,看不到人。”
不過,他看到我失落的神情後,便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順變吧!我們會徹查這事以告慰他在天之靈的。”
“嗯……”我點點頭,可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回去拉着小陽準備離開這裡。
然而,就在這時,一把聲音叫住了我們——那是一把清朗的男聲:“幾位請留步。”聽起來,語氣還帶了幾分笑意,但聽着卻很讓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