蔔淵睡着了,那呼吸聲聽來很是平穩,我也莫名地安心了不少,他到底還是個功力挺深的家夥,挨這的心脈處的一掌,終究還是撐過來了,隻是傷及心脈的話,出去後得找個大夫好好看看才是。
不如,明天我就帶他回去苑裡的藥師堂好好讓老先生看一看,最好也給這愛做白日夢的家夥下一味很苦的藥,治治他,然後看他那麼慘,等他傷養好了,就叫上我師兄師姐,陪他去吃一頓好的……我坐在黑暗得沒有一點光線透進來的房間裡,靜靜地想着。
這裡實在太糟糕了,連扇窗戶都沒有,跳不了窗就算了,連光線都沒有。
以緻于我頭腦都有些昏昏漲漲的,許是先前打鬥後的手腳,在現在靜下來後,感知全回來了,該疼的疼,該累的累,無一不在催發着我朦胧的睡意。
我恢複意識時,睜開眼睛便看見我身處在牢籠裡,四周圍着一片帶刺的鐵栅欄,底下是片木闆,看樣子似乎下面還有幾個輪子……嗯!?這光線!?我眨了眨眼睛,牢的前面是一光明大堂,開着高高的一扇窗,透入了陽光,而台階兩排都擺放着一排的玉雕燭台,明晃晃的燭光,側邊整齊地站着一行行服裝統一的人,想是王爺的随從護衛。
我的目光順着這台階看去,這台階的最高處放着一張大椅,沐浴着陽光,星星點點的,但仔細一看,這構造、這雕刻——竟是一張龍椅!
而那位紫衣王爺,正緩緩走上台階,然後——坐在了這龍椅上。
哦,王爺也能坐龍椅了麼?我這才發現我手上又多了條鐵鍊子,但我撐着自己站起來也不是多大問題。
真正大的問題是,這王爺可是密謀造反啊。
“我同伴呢?”我看向站着鐵籠旁邊的守衛。
“啧,看那家夥吐血吐得那麼厲害,我們王爺大發慈悲找禦醫給他醫治呢!”看守不屑地掃了我一眼,“還不謝恩?”
“打得他半死不活的是王爺,說要救他的也是王爺。”我平靜地看着他,“怎的,甩個巴掌給顆糖,還得謝你們?”
“你小子欠打!?”看守頓時不爽,手裡提着的佩劍一下就要刺過來,我下意識就往側躲閃,但座上的王爺卻是一擺手,那看守的劍就收回了。
“你是什麼人?”王爺仍是帶着那副銀面具,但看着我的眼神很是銳利。
可我心裡一陣無名火起,不想答他。
良久,見我沒有反應,王爺便又是一擺手袖,“把人帶上來。”
随即,一群守衛押着一個人走了進來,伴随着的是鎖鍊和地面觸碰而發出的“哐哐當當”聲。
我不禁朝着那聲音望去,隻見那被押進來的人竟是沐雨澤!此時他臉上有一灘血迹,左袖一大片的血已經變成褐色了,但他神情淡泊,眼眸清亮,眉宇間還透出一股不屈的正氣。
“王爺,請問怎麼處理這個人?”押送沐雨澤進來的守衛問。
“打。”王爺說得雲淡風輕般的,“他們不是在乎朋友麼?打得有人肯說為止。”
“……!?”我看沐雨澤傷得着實不輕,再打恐怕要沒了大半條人命,隻得朝那王爺喊了聲:“等等!”
“肯開口了麼?”王爺高傲地擡了擡下颚,俯視着我。
“你問。”我說。
“你知道些什麼?”
王爺說罷,未等我思考完,卻聽到沐雨澤冷笑一聲:“知道啊,我們都知道你想謀反。”
随即,王爺眼神一沉,下颚擡得更高,剛張嘴想說什麼,結果被沐雨澤打斷了:“不必驚訝,像你這種人,抱着什麼樣的想法,早晚路人皆知。”
“那你說,本王是哪種人?”王爺也不生氣,語氣依舊平平淡淡的。
“惡心。”沐雨澤聞言便微笑道。
“哦。”王爺也帶着笑意地點點頭。
王爺很淡定,反倒是他那些守衛炸了——“大膽刁民!竟敢侮辱王爺!”頓時,沐雨澤兩旁的侍衛都一把劍過去架在他脖子上。
“主人還沒着急,你們急什麼?沒拴好?”沐雨澤仍是笑。
“你還侮辱我們是‘狗’!?”頓時,侍衛額上爆出青筋,在沐雨澤似笑非笑的一聲:“哦。”後徹底爆發,手上的劍顫着抖着,割得沐雨澤脖子上破了皮,鮮紅的血順着脖子往下淌,一下便沾濕了領口。
但很快,他們就被王爺的一擺手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