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大夫就為蔔淵換好了藥,而他的故事也沒有下文了,我幫着收拾了東西後,起身對他道了聲:“辛苦了。”就打算出去,卻又被站在門外,面無表情的凜鋒寒吓了一跳!
但在凜鋒寒眼裡的我似乎是空氣似的,他看也沒有看我就徑自走進去,翻出抽屜拎了瓶金創藥出來,卷起手袖,為他新添的一道口子塗藥,但動作頗為笨拙,以緻于大夫看不過去,伸手幫他上藥包紮了。
上藥期間,凜鋒寒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蔔淵後,問大夫:“你剛才說,陳封,一招?”
大夫點點頭,而後反問一句:“怎麼,沐老爺沒跟你說嗎?”
凜鋒寒聞言後頓時就愣了,搖了搖頭。
“噢?竟然……”大夫驚訝地,以緻于當凜鋒寒處理好手上的傷口後,随即跑去沐臨房門前敲門,敲了好一會兒,門開了,他立刻就是一句:“我錯了。”搞得開門的沐雨澤懵了,良久才“哦”了一聲……
然後凜鋒寒才擡頭看清楚了來者,臉色随即一變,佩劍就出鞘了——沐雨澤愣了愣,直接就把門給關上,那意思就像是:有本事你就砸了這門。
凜鋒寒臉色鐵青鐵青的瞪着這道門許久,才硬邦邦地收劍入鞘。
我看着他這樣子,想起先前大師兄跟我說的他所看的“戲”,想來這凜鋒寒跟沐雨澤這兩個人到底是不是有什麼恩怨?可現下這個也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凜鋒寒有沒有聽沐雨澤的,親自去天工府探查探查?
“凜捕頭。”我試着喚了他一聲。
凜鋒寒轉身看我,臉色緩和了一點,但沒有說話,似乎在等我說下去。
“你去天工府了嗎?”我直截了當地。
凜鋒寒點了點頭。
“有沒有什麼發現?”
凜鋒寒想了想,點頭。
這下也說得通了,他之說以向大夫問起陳封,還想跟沐臨道歉——他應該是知道了沐臨所說的是真的,天工府确實要謀反。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我問。
凜鋒寒想了想,搖頭的同時,一雙濃眉微微鎖了起來,眼神有些疑惑,我卻似乎看懂了這個表情:幹嘛?
“我想去趟天工府,一起嗎?”我微笑着看向他。
剛才欣欣向榮找我的時候,我就很想念小猴子了,我得去找到他。
随後,凜鋒寒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沐臨那關上的房門,又再看了看我,繼而看了看它……最終搖了搖頭。
敢情我一個大活人還比不上一個房門了?我看他這糾結狀,不禁苦笑。
但其實我也知道他衡量的不是我和門,而是門裡邊的那個人。在他心裡一定是個很重要的位置吧……
也罷,雖然我武功不及得上他,但我還是有點自信的——至少,打不過我還能跑。
臨走前,我抓了一把沐府的茶葉,好像叫什麼“絕刀”來着,當個逃跑時的障眼術也好,隻是不明白為什麼黑不溜秋、軟哒哒的茶葉要起個這麼硬朗的“絕刀”作名字。
随後,我略作收拾便啟程前往天工府。
天工府不算太遠,我走了不久便到了天工府門前,看到“巧奪天工”的金字牌匾,在月光下還閃爍着光。
門是緊關着的,門外沒有人看守。
反正現下是夜晚……我想着,就找好了位置,一個輕功躍過牆壁——運氣很好地當真挑準了沒人的位置,無聲地落地後看了看四周,并沒有驚動到什麼人。
因為夜晚的緣故,光線太暗,我不太看得清天工府的構造,加上早就聞說天工府内機關遍布,我得小心點。
可能真如大師兄說的吧,我的觀察力還是不錯的。我試着觀察裡邊的道路,發現這些路是大理石鋪的,但每塊磚的形狀、顔色、花紋都不一樣,就比如說離我最近的那塊是艾葉青,它邊上是一塊晶墨玉,再隔着的是一塊雪花白、一塊丹東綠、一塊鐵嶺紅才再出現一塊艾葉青。
也就是說,鋪路的大理石一共有五種。
我敢斷定秘密就在這大理石上——我找準了一座假山,躲藏了起來。
過了不久,就有人巡邏到這邊了,他一手提着燈籠,一手拎着的彎刀在月光下發着亮,有點吓人,我不禁地就屏住了呼吸,看着他離我越來越近,我就下意識地摸向了系在腰間的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