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無奈,她現在這樣,又有誰會想到她是在酒樓裡切磋得了全勝,意氣風發的少女呢?
“師姐,以後少喝點,傷身。”我無奈地笑道。
“嗯,你滾啊……”她推了推我,“我沒醉!”
“我滾了你可就摔了。”
“……那别滾,扶着老子!”
“好。”
其實師姐醉了也挺帥氣的,本來她捧高酒壇子倒酒,酒落在她臉上,本就清秀的面容就如同芙蓉出水般,但我仔細想了想,“芙蓉出水”和她“撩架打”的舉動,實在太過違和了,師姐還是适合“潇灑帥氣”之類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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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常喝酒,也不喜歡喝酒。理由?我可能酒後不能控制自己犯蠢,簡稱“發酒蠢”。
想想挺不公平的,大師兄“發酒帥”,二師兄隻是招來癡漢,師姐也隻是打個酒嗝偶爾撩撩架發發瘋,為什麼就我是喝了酒,就盡會幹一些蠢事呢?
想來大概是我清醒的時候太聰明了,上天要公平的吧!
我酒量不太好,通常兩、三碗酒就意識模糊了,看周圍的東西都是一晃一晃的,有時候它們還會分身!
之後啊,我就不可抑制地犯蠢了:
我曾去撈溪水裡的月亮,月亮沒撈着,自己反而“撲通”地摔進水裡,結果第二天就因為着涼猛打噴嚏。
我也試過拿竹笛去溪邊打魚,第二天酒醒了後,就對着滿身是溪泥的竹笛發懵,思考人生。
再後來,是大師兄跟我說起的,我在一次醉酒後,在桌子上擺了七隻碗,很講究地依順序裝入清水,由多至少,接着拿了雙筷子,敲打起節奏來,伴随着放飛自我的高歌:
“路見不平一聲吼~明朝散發賣魚頭~人在江湖飄呀飄~花兒對我笑呀笑~”
而且還是特有感情的那種。
大師兄當場就笑得東倒西歪!
後來大師兄跟我繪聲繪色地講起這件事時,我隻覺得臉火辣辣地燙,隻想當場從地上挖個坑把自己個埋了。
“那個,大師兄,當時還有别人在場嗎?”我問。
“有啊,小玉也在。”
“……”好丢人。
“不過你放心,我們都不會說出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算你們還有同門愛。
“那二師兄沒笑我吧?”我想了想,問。
“沒有。”大師兄說着,卻又無奈地笑了笑。
據大師兄說,當時我忘我高歌,他笑得差點斷氣時,二師兄看着我們,說了一句:“沒救了。”就走了。
我想了想,“二師兄是覺得你沒救了吧,我唱個歌你都能笑得差點斷氣。”
“你覺得就你二師兄那張嘴,他有可能隻說其中一個?”大師兄無奈地表示:你也脫不了關系。
“有可能啊!”我捂着良心說,“二師兄不忍心說像我這麼天真可愛的小師弟的。”
“……口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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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不常喝酒,或者說,我沒怎麼見他喝酒。當然,我也沒有見他喝醉過。
所以有時候我會想,全綠苑最能喝的人會不會是他?
隻是偶然一次見師父喝酒,還是洞世大師請的酒,說是上好的桂花釀,入口清香。
隻見師父端起酒碗,和洞世大師碰了碰碗,再放到唇前,閉上眼,緩緩而飲。
飲盡後睜眼,眼睛仍清亮如初。
師父喝酒的樣子很好看,他合上眼後,讓經年霜雪吹白了的眉似鎖非鎖,睜眼後的明亮卻又似驅走了眉眼間的滄桑,有種仙人的氣質。
看來洞世大師喊他“老頑童”也是不無道理的。
至于洞世大師,雖然也不常喝酒,但酒量也很好。
喝酒時,他和師父碰了碰碗,而後一飲而盡,十分潇灑,白白的胡須不沾一點一滴的酒。
和師父不同,他喝酒時是睜着眼的,眼裡溢滿了笑意,眉宇之間是一種自信。
我想,他年輕時一定是個風流倜傥的人,迷倒萬千少女的那種?
最後,師父和洞世大師戰了一晚上也分不出個勝負來。
酒(綠苑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