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教主聞言後頓時一驚,而後喜上眉梢。
“嗯!”曲聆兒笑了起來,露出一對甜甜的酒窩,“雖然我對娘親已經沒什麼印象了,但我相信你的娘親對你來說,就像我的姐姐對我來說一樣重要!”
“謝謝你,小妹妹。”教主頗為感動。
“嗯……說起來,我對娘親的記憶,隻有她在床邊為我唱搖籃曲,你一定有很多關于你娘親的記憶吧?我也有點羨慕你呢……”說着,曲聆兒又把頭埋在了曲桂兒胸前。
對于娘親的記憶?我的思緒一時間有些飄忽,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夜晚,那個印象模糊的人,坐在嬰兒床邊,柔聲地哼着歌,哄那嬰兒入睡。
這歌旋律很熟悉,“望鄉路漫漫……”是《望鄉》!
我看了看手上的竹笛,它身上的龍紋依舊清晰,我不知怎地就生起了懷念之情。
我看向大師兄,他已經放下了劍,隻平靜地看着教主和那姐妹倆。
教主揉了揉僵硬的脖子,但表情也沒多輕松——他還差一個少女。
而後,他忽然之間,目光就鎖定在二師兄臉上!?
二師兄也懵了:“……?”
教主:“我忽然發現這位小妹妹你長得挺漂亮的。”
“……?”二師兄感到奇怪,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看見是抹下一些泥灰沒錯啊……轉而看向蔔淵确認一下,蔔淵也點頭表示:“嗯,你臉上還有泥灰。”
而後,二師兄用一種“你眼睛沒問題吧?”的眼神看着教主。
“真的很漂亮,不信你洗下臉讓大家鑒别一下?”教主堅信地。
“……”二師兄思索片刻,決定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直接挑明:“我男的。”
“……”教主一怔,用一種“我讀書少你别驢我”的眼神看着他。
“……我靠!?”就連一邊的趙仲恒也驚呼了一聲。
“需要驗身嗎?”二師兄目睹了這麼些神仙反應後,語氣一下子就冰冷了起來——吓得蔔淵連忙重劍一扔就抱了上去:“好啦好啦!是他們眼神不好啦!别激動别激動!”
其實我覺得二師兄已經很冷靜了,他要是激動起來,那倆人怕是分分鐘被“斷子絕孫”。
後來,二師兄跟我們說那時候他真的有一種計劃失敗的挫敗感——那天夜裡他決定潛進去看看的時候,為了避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他總算有點他長得惹眼的自知之明了),想着稍微做點什麼讓自己看上去低調一點,然而就隻有地上的泥灰,隻能湊合了,然後明明在教主眼底下混過關一次了,這次卻失敗得有兩個眼瞎的還看錯他是小姑娘……
之後,我們見教主也就差一個少女了,就找來師姐,要求是教主立刻釋放其他少女。
師姐聽完教主的故事,也點了點頭,願意幫助他。
最後,十二個少女的血液滴在石闆的刻痕上,澆灌出一株渾身通紅的生命樹,血液緩緩流貫樹身,最終染得紅豔。
我們都屏息注視着它,期待着它的變化……
奇迹終究是沒有發生。
這一天就這麼過去了,生命樹的紅豔變成了淺褐,但這變化也僅限如此了。
半個月的期限到了,教主的母親已經逃不了腐朽的結局。
“人死不能複生,節哀吧。”大師兄拍了拍教主的肩膀,帶着我們離開了流霆别院。
說實話,看着教主那從滿懷希冀轉化成更深一重絕望,乃至最後崩潰的模樣,怪難受的,以緻于出來流霆别院後,我們都是默默無聲地走着,師姐的腦袋都要耷拉下來了。
——而後,我們面前多了一串鮮紅的冰糖葫蘆,擡眼隻見大師兄不知什麼時候買來了四支冰糖葫蘆,分給了我們,就連蔔淵他也順手遞了一支過去,雖然得到那個大男孩蔑視一般的白眼:“你當哄小孩子呢?”
“是嗎?可我明明看到你收到我的糖葫蘆後,表情就沒那麼頹廢了啊,大少爺。”大師兄隻笑了笑,彼時夕陽西下,柔暖的餘晖映入了他的鳳眸裡。
“奇迹這東西,真的不能太過期待,抱着過多的期望,最後達不到預想,反而更加失望。”大師兄平靜地看着下山的夕陽,由始至終,他都極為平靜,“我們都知道,人死不能複生,何苦去期待那虛無缥缈的奇迹。”
就如之前他陪我們看完那出《霸王别姬》後,極為平靜的那句“結局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虛假的美好沒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