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沒想到二師兄竟是這麼冰冷的一句答案,這等無情的答案一出口,在場的人都不禁驚住了——也就在所有人驚詫而來不及反應的這一瞬間,二師兄飛身撲向張潋!随即在那倆初雪樓弟子反應過來就一大刀砍下來前,伸手抱住了張潋,而自己擋下了這一刀!刀就砍在了他左肩上,口子很深,我見着似乎都要砍到骨的那種,鮮紅很快就染紅了整隻純白的衣袖,觸目驚心。
這力度,要是砍在張潋伸手,估計張潋就死了……
二師兄就這麼左手抱住張潋,右手執劍擋了幾下攻擊,躲閃了一路,終于跑了出來,在蔔淵滿目驚愕之下把毫發無損的張潋帶到了他面前。
“抱歉,有些時候我還是想賭那麼一把,賭本換成我自己來,就算沒賭赢,也由我自己承擔。”二師兄看了蔔淵一眼後,低頭“唰”地撕下另一邊的衣袖的幹淨布料,我見狀馬上過去幫他去包紮另一邊淌血的口子,那是真要見着骨的深口子,一裹上去,這白布立刻就被染紅了。
“你這什麼賭狗發言!”我不禁地,去翻自己身上幹淨的布料,給他綁着汩汩冒血的傷口。
“歇會兒就好,不礙事的。”二師兄說。
“我就從來沒聽說過要砍着骨頭的傷還不礙事的!”我說。
“沒事。”二師兄說罷,握好了君玉劍,看向蔔淵:“你怎麼還不走?”
“你是要我在這種時候留下你,自己走人?不可能!”
“這本來就隻是我們和初雪樓的事。”二師兄這話應該也說給初雪樓的人聽的,言下之意,兩個門派之間的恩怨與他人無關,不應該在幹預絕霄閣——把這倆絕霄閣的人放了。
但是,現在綠苑就我和他兩個人啊?蔔淵走了我們……打得過嗎?雖說他現下得看照着虛弱的張潋,不那麼方便?
“但是……”蔔淵正要反駁什麼,二師兄便打斷他:“你留下來我沒意見,他不行。”他看向臉上已無多少血色的張潋,“你不能讓你兄弟留下來陪你送死。”
“我更不能讓你送死啊!”
“死不了。”二師兄說罷,揮劍凝聚了氣場,把這倆絕霄閣的人隔開了,與此同時,許缈塵也開口了:“絕霄閣主,你執意留在此地,就是幹涉我派和綠苑的事了,到時候别怪我們不客氣。”
蔔淵看了看虛弱的張潋,無奈之下,隻能帶着人離開了。
然後,初雪樓的人又向我們發起了攻擊,一衆弟子從院裡出來了,我正要橫笛迎敵,卻驚訝地發現二師兄這氣場把我人也給隔開在外面了!
我、我不是你親師弟嗎!?你不能就這麼把我從綠苑除名啊!?
我就這麼看着君玉劍從劍身散出一道耀眼的白虹,纏繞着絲絲紅豔的氣勁,随着劍的舞動而流轉着,劍與許缈塵的劍交碰的一瞬間,如絲絲紅線般的氣勁頓時噴湧而出,許缈塵始料不及地就被劃傷了好幾處,藍白的衣衫上綻出數道豔紅。
但他們還是占着人數優勢,數十個人圍在二師兄周圍,加上他的左衣袖已經全被染紅了,傷得不輕,招架起來都頗為吃力。
而且,我确信的是他是發燒了,他本來就着涼了,現在肩膀上還那麼大一個血口子,這燒得鐵定不輕了,他好幾次的躲招都特别讓人迷惑,那劍招出得也很奇怪,明明要刺面前的人的,卻一劍歪到了那人右邊的人,對方怎麼也沒想到瞄準的是自己,從而導緻被一劍打得吐血。
好幾次交鋒下來,二師兄那毫無章法的劍招看得我頭都大了,可就是擠不進去這氣場裡邊,瞪着眼幹着急。
這時,許缈塵也似是看不懂這是什麼出招路數,過了好幾招雙方都打了個空後,他索性躍到高處觀察一下——可我心想二師兄可能自己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麼路數吧。
但是這次二師兄用起君玉劍倒是很流暢,似乎能控制住君玉劍裡的另一種紅色氣勁。
而後來我隻得其實是二師兄自己都燒得意識模糊了,那股氣勁自然也就不能左右他的意識了。
不到一會兒,許缈塵見着二師兄一個人都能重創他一批的人,覺得不妥,但也沒多想,提劍又沖了過去,一時間就是紛紛霜花落下,凝起丈高的冰刃,他沉聲對其餘初雪樓的人道:“你們退下。”
許多初雪樓的人便紛紛退開了,這時,許缈塵又凝氣讓地面生起許多細碎的冰刃,二師兄一時沒躲過,腿上被劃傷好幾道,許缈塵也就趁機幾式連招打去——忽地,我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往後一看,驚見一柄重劍飛入飄這綠葉的氣場,一下子沖開了氣場的阻擋,我見狀馬上就沖進去院門前吹起攝魂笛曲,成功地控制了許缈塵一會兒,讓二師兄從連環的攻勢中脫身。
但也就一會兒,許缈塵就掙脫了控制,并一劍向我突襲而來!
可是就在這時候,那半空揮舞的重劍繞了回來,一下擋下了許缈塵的攻擊,并着強大的氣勁把許缈塵的氣流推了回去,許缈塵見勢而疾退,重劍的主人一手握上重劍又直追了過去,勢如猛虎下山,所及之處地面冰霜俱裂。
許缈塵抗了幾招,嘴角就滲出鮮血,他一劍激起許多霜碎向我們揮來,就大喊了一聲:“走!”随即,初雪樓的人便丢下四合院,紛紛運起輕功走了。
二師兄見狀也運起輕功要追,我忙追上去一把拉住他,他的手冷得讓我感覺仿佛在觸碰冰塊一般了,這樣子還追什麼?
初雪樓的人走後,紅衣人重劍一收,扛回肩上,走了過去,道:“我不管牽涉進來後會有什麼麻煩,我隻知道我就這麼走了,不但絕霄閣再也配不上‘義氣’兒子,就是我自己,也會罵死自己的。”說着,他伸手握上二師兄的手,少年的明眸裡盡是認真:“不就是賭麼,我也來,用自己當賭本。”
這時,我看見張潋正在後邊,靠在牆上,聽着蔔淵這番豪言壯語,對我們微微笑了笑,“剛才我和閣主說好了,就算惹了初雪樓,絕霄閣會有什麼後果,我們都會自行承擔。”
“謝謝。”我由衷地,也朝他笑了笑。
“我們一起回去吧!”蔔淵說。
“……好。”二師兄往許缈塵離去的方向再多看了一眼,才收劍入鞘,和我們一起回去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