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可能是聽了二師兄所說的故事而導緻的一個可怕的夢。
本來與世無争的一群人竟會因為幾陣琵琶聲而性情大變,就好像原本熟悉的人一夜之間變得陌生疏遠,而這種事情,竟然僅僅是幾陣樂聲而導緻的!也太吓人了……
大師兄去調查做這種事情的人會不會也很危險……
此番驚懼的情況呈現了出來:那個以護短程度之深而遠近聞名的大師兄,本來指向敵人的那柄無堅不摧的有剛劍,劍鋒一轉,指向了我們!那柄劍變得很冷,冷得都有種凄涼的感覺,冷得我心裡瘆得慌……之後,我就被吓醒了,怎麼也安撫不住尚有餘悸的心髒狂跳,我往窗外一看,仍是靜靜的黑夜,隻有一抹清冷月色。
我此時心裡被不安和恐懼逐漸填滿,越發地跳得狂亂,我不得不起身去倒杯水來喝,試圖平靜一下。
隻是,我隻懂了這隻是個夢境也沒法成功自我安慰、哄自己再次入睡。或者說,我害怕繼續這個可怕的夢。
我看着床上的小陽,他睡的正香,我過去輕輕地為他蓋上被子,把一個布偶娃娃放在他身旁,再輕輕地離開房間,小心地把門掩上,不去驚醒他。
我知道我有些任性,大晚上的仍想找人陪我說說話,而且最好能陪我到天亮的那種……
但是我實在心裡堵得慌啊……
掙紮了許久,我還是決定了推開二師兄房間的門。
嗯,就看一眼,如果他睡了的話我就不打擾了……
房間裡很安靜,不過還有一盞昏黃燭火,讓我産生一種人還沒睡的錯覺——所以當我走進房裡後,才發現他隻不過是忘記熄了燭火而已,人早就睡了。
我隻好放輕腳步地往門口方向走去,不料正走着,身後傳來了一把放得很輕的聲音:“青硯,怎麼了嗎?”
我轉身看去,二師兄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手裡還抱着一個枕頭。
“啊,我吵醒你了?”我帶着歉意地。
“沒事,我本來也沒睡得很沉。”
“哎?為什麼啊?”我好奇地。
“因為惦記着沒熄燭火。”他說,“躺在床上的時候猶豫着要不要下去熄了它,但又太冷了不想動。”
“……”我竟無言以對。
“睡不着的話,先來坐下吧。”二師兄說着,整理了下床被,自己披上了棉被坐着了,我便也過去坐下了。
“我剛才做了個很可怕的夢,不想睡了。”我說,“就算我一直跟自己說夢裡都是假的,也說服不了自己。”
“你夢見什麼了?”
“我夢見大師兄了……”
……
沉默了許久,二師兄才道:“我們明天去找他吧。”
我點點頭,能找到大師兄的話,一定會安心許多。
“我給你倒杯水。”二師兄說着,把懷裡的枕頭扔給我,起身去給我倒了一杯水來,我接過後一飲而盡。
“有沒有好點?”
“一點吧。”我勉強地笑了笑,“心裡還是堵得慌。”
“要不要看看書?”二師兄随手從桌上扯來一本書遞了過來。
“什麼書呀?”我問。
“兵書。”
“……”我愣了愣,好奇道:“為什麼看兵書啊?”
“以前我睡不着的時候,随手就能拿到一本兵書,看着看着就睡過去了。”二師兄說。
“可是我不想睡。”我說,“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麼,可能就是這麼坐到天亮吧?”
“……哦。”二師兄放回了書,坐了回來,“那我陪你吧?”
“……诶!?這樣真的好嗎?”我驚訝地,“你不睡覺?”
“沒事,我怕你一個人坐着會胡思亂想,心裡更堵。”
“……”我想了想,才露出笑容:“那師兄陪我說說話吧?”
“好,你想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