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大師兄作出了一句感慨:“藍顔禍水。”
不過,這出錢的落網了,收錢的殺手卻還沒有查到。
身在牢獄之中的趙同隻是說他在暗巷随便招募的,也不知什麼人接了單子。
京衙一時間也沒有主意。
京官皺着眉沉思,一衆捕快有點迷茫地看着他們官大人,又看看捕頭大人,他們的捕頭大人相比之下淡定得多了,筆直地站着,專心地看着沐臨。
沐臨倒沒有進入思考狀态,悠閑地喝了杯茶後,再淡定地走到京官面前,“大人還沒有決定吧。”
京官擡眸看了他一眼,有點沒脾氣地說了句:“你決定吧。”
“好。”沐臨眉眼微彎,轉過身來,對着一衆捕快說:“各位分批行動,搜一遍京城的暗道小巷,把屍體搬回京衙。”
衆人聞言皆是一驚!
“大活人不會憑空消失,活要見人,死便要見屍。”沐臨道,“找出殺手的話,驗屍是種方法。”
捕快們覺得有理,凜捕頭聞言後也馬上帶頭走出門口了,捕快們見狀,便也紛紛出門。
翌日,京衙裡擺放了一排的屍體,有些腐爛得快不成人形,有些幾乎完整無缺。
這時,我和大師兄才覺得我們蹲在醉花樓觀察這麼久還是有點用的。
這排屍體中,有幾個面孔,正是這幾天高價勝出醉花樓競價後沒出現過的人。
這裡擡回來的全部屍體上都有核子釘,數量不等。
“不過……”大師兄走到那幾具屬于醉花樓競價勝出者的屍體前,“其他的是被暗器緻命,這些不一樣。”
京衙的人聞言,圍攏了過來。
“這些暗器,從打入的手法和力度來看,是死者死後,才打入的暗器。”大師兄道,“殺他們的人和其他的不一樣,不過殺手之間存在某種關系,意圖用這方法掩人耳目。”
而後,大師兄讓我幫他綁一下頭發,自己折起衣袖來,伸手便一把扯開屍體的衣襟——我們瞬間就被眼前所見驚住了!
這人的前胸,有一塊粉褐色的東西,定睛一看,竟是如花蔓一般的花紋!可能因為這人膚色偏暗,看得不甚明顯,但再細細看,這花紋可謂精緻,花瓣、枝蔓輪廓分明!看得不由得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大師兄皺了皺眉,擡手往其餘的屍體衣服上一推,用氣勁割開了他們的前襟——
不出所料的,他們身上都有這麼一塊粉褐色的花紋,位置不一,有的在前胸左側,有的右側,或偏上,或偏下,有的近心髒位置,有的貼近胃部……
“緻命的是這團花。”大師兄神情嚴肅,聲線也低沉了不少,“殺手的内力不淺,手法也純熟。”
“這是什麼武功?”我好奇地。
大師兄沒立即應我,靜靜地凝視着那團花紋,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種類似于下毒的武功?”
“什麼?”我愣住了,反應不過來。
“這團花,原本範圍沒有現在我們所見的這麼大。”大師兄說,“我沒記錯的話,這武功名字叫作“芳芽”,就如這名字一樣,中了之後,花像牙齒一樣咬在身上,吸取血液增長,這也是它為什麼是這種顔色的原因。随着日子增長,花增長得越來越大,人體受不住了,也就沒了。”
他說完後,京衙依舊鴉雀無聲——這種江湖武學,對他們來說似乎都有點陌生,加上他這描述聽上去的确挺可怕的,我還是有點懵。
“我好久沒見過用這種武功的人了。”大師兄扯了扯嘴角,兀自地說了下去,“你們對這個陌生也挺正常的。這種武功主要在于殺人于于無形之中,但除非内力深厚的大師級人物使出,否則也不能保證一擊必死,這武功非但難學,如果目标也有一定功力,可以壓制芳芽增長,甚至逼出來,不太是個殺人放火的好選擇。”
“……”一衆官兵終于有了反應,給了大師兄一場轟轟烈烈的注目禮。
是的,師兄,你最後這句話就沒什麼必要在公堂之上說出來了……我心道。
“唉……”大師兄搖了搖頭嗎“不過看躺着的這幾位的樣子,四體不勤的,最多不到三天就沒了。
“那你知不知道是誰下的手?”京官問。
大師兄搖搖頭,苦笑了一下:“專門練就的這種武功,就是為了殺了人也不被發現啊……”
“……可你不也是練武的麼?方才您一開口本官就知道您肯定是位老江湖了。”京官道。
“可我又沒練這種,又猥瑣又麻煩的,我要想殺個人還用得着費這種勁兒,不就一劍……”大師兄說着,忽然就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機智地強行扭轉了話題:“我建議還是再努力找下線索吧,雖說我見過這種武功,但年代太久遠,一時之間我也忘了怎麼解,為了減少人命傷亡,各位辛苦了!”
我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他隻默默瞪了我一眼。
“關于殺手,我這裡有份資料。”沐臨抱着一疊紙走了過來,“先前我找到了一個名為章連天的乞丐,用了一筆比趙同多一半的金錢,吸引他的注意力後,在他身旁抽走的。”
展開來看,那紙上是一份名單,好多人名被畫上了交叉,隻有最後一個名字沒有。
那個名字是:秦淮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