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了我的意思。

頃刻間，我感覺到周圍的氣流産生了變化，像是又凝聚起了氣場——但不到一會兒就被再度出擊的殺豬刀砍亂了。

可奇怪的是，我感覺應天的殺氣并沒有增添。

“把那妹子還回來。”他說。

這時，二師兄伸手要扶我起來，可我試着掙紮了幾下，頓時痛感像電流般竄遍全身，又一次把我的氣力抽離，這宛如撕裂般的疼痛，不一會兒就把我起身的力氣都撕碎了，我一個不穩又栽回了雪中，深吸一口氣，全是混着寒氣的血腥，眼前一片漆黑，好不容易才睜起一隻眼睛。

所以，二師兄幹脆也就這麼擋在我面前了，師姐也帶着洛嫣走了過來。

“妹子，回來。”應天喊道。

洛嫣沒反應，我看着她竟抓緊了師姐的袖子。

應天似乎是生氣了，拿着殺豬刀逼近，随後，密密麻麻的腳步聲也傳了過來，看來是那些人也逼近了。

“唰！”殺豬刀揮斬下來的聲音！我吓得睜開雙眼去看，在師姐的一聲驚叫間，卻見那殺豬刀停住了——就停在二師兄額前！

二師兄沒有什麼動作，隻是雙手細長的指節間氣流運轉，但是根本沒有要拔劍的意思。

所以，應天是自己刹住的。

“你不躲？”他道。

“我躲了，你傷的就是我師弟了。”

“那你也不回擊？”

“我不想對你拔劍。”二師兄輕輕地喚了聲，“應叔。”

其實我能隐約感覺得到，應天也是終究下不了這個手。

就在應天發愣間，我見二師兄指間多了幾支白玉簪，頃刻間掃向逼近我們的人群——緊接着，好像有什麼人前來配合一般，瞬間山林中揚起了紛紛白雪飛向半空……而後悄然墜落，隻那麼一刹那便重歸平靜，随着紛紛白雪重歸大地，那些人也簌簌地倒下了。

我似乎聽到了劍鳴聲，聽這聲音像是……有剛劍！

我心中一時間是無法抑制的狂喜，掙紮着立起來半個身子要去看，可轉眼間，一個高大的身影頂着一身的風雪來到了我眼前，好高，躺在地上的我看不清他的面容表情，隻看見他那身紫色的衣裳上，銀絲繡的竹紋盡被雪水潤濕了……

直到他把我抱起來了，我才見得他那雙本該蘊含着萬千星光的鳳眸底下，此時的百般複雜。

大師兄……我很想喚他一聲，可惜隻是滾動了一下喉嚨，都牽扯出了絲絲腥甜，我隻得努力地扯出一個微笑作是安慰他。

我還看到他鼻子上都還沾着雪，白花花的，想伸手替他擦掉，可惜也沒這個力氣，也隻好作罷。

“應天叔叔。”大師兄看向了應天。

應天沒有回應，大師兄便徑自地繼續道：“我師父他老人家年紀大了，還腦子裡養着一隻機關豬，會經常做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蠢事，又或者忘記什麼事……不過我想，這不應是你記恨他的理由。”

“我沒記恨他，隻是許多年沒見着他了……”應天的語氣聽來有些低沉，“感情這東西，是會變的。”

“你都不來看看他，就說變了，未免也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