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裡開始呐喊這究竟是個什麼貼心師兄時,他再度開口時卻讓我停止了呐喊……怎麼說呢,這個“鬼故事”的設定還挺别緻:
這是一個紅衣鬼的故事,在月黑風高夜,忽然從路邊的大樹後竄出來,一身明亮的紅衣,一頭烏黑的頭發紮成高高的馬尾……
這設定怎麼有點眼熟!?
“這紅衣鬼可别是個蘿蔔精吧?”大師兄笑道。
“嗯,蘿蔔精經常在夜裡出沒。”于是,二師兄就自然而然地稱之為“蘿蔔精”了,甚至按着這個迷之設定繼續說了下去,“它喜歡挨家挨戶偷蘿蔔……”
……我心想,蔔閣主這可能就是交友不慎吧。
一旦把蔔淵這位活潑朝氣的大少爺代入這個紅衣鬼的角色後,整個氣氛都變得奇怪起來了……
這可能是我所聽到過的最不恐怖的鬼故事,感謝二師兄的不殺之恩。
至于我最後是不是靠着鬼故事熬到回家的,我已經不太記得了,我隻知道,當我把這紅衣鬼的故事告訴蔔淵後,這位大少爺由原本睜圓一雙眼睛的好奇表情,變得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的,比變戲法的還厲害,甚是精彩。
但我沒想到的是他臉上的表情經過驚愕、不知所措,到最後竟變成了喜悅,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地總結了一句:“他肯定是想我了!”随後就美滋滋地走了。
反倒是我很是錯愕……我不是很懂這個人的腦構造。
我的傷勢恢複後就去找師父報個到,那天師父的屋子裡除了他和洞世大師一如既往地圍着茶爐聊天外,還多了一位少女,導緻我踏入房門後的一瞬間愣住了。
少女已經換上了整潔的衣衫,一頭長發用淡粉色的發帶紮了起來,雖然額前還是有些許散落下來的碎發,可比起之前在冰窖中第一眼所見的死氣沉沉模樣,實在是好太多了。
可令我發愣的并不是洛嫣的着裝,她正坐在圓桌前吃東西,面前是一屜水晶蝦餃,而旁邊堆疊的一籠籠吃光了的籠子,乍一看過去,至少有十來個!
我驚詫地看向那兩個正在喝茶的老人家,他們無奈地笑着點了點頭,示意這些都是洛嫣一個人吃的。
少、少女食量驚人啊!
對此,師父還小聲地對洞世大師道:“你推算一下,這小姑娘是不是餓鬼投的胎?”
洞世大師:“……”
之後,師父還跟我說:“小青硯你怎麼每次出門都給為師帶回來一、兩個小可愛呢?”
“師父不是挺喜歡的嗎?”我笑了笑,這都喊人家小可愛了。
“不過,這次的小姑娘是什麼來曆啊?”師父問我。
“不知道,在冰窖裡發現的。”我如實地,“然後就從什麼人手裡拐回來了。”
“拐……難怪這孩子回來時看到你大師兄就說什麼那位大人要找的人。”
相比起師父所在意的“那位大人”是誰,我更在意的是大師兄在哪,“這個得問大師兄了,他去哪啦?”
師父搖頭,我便隻好自己去逛逛了。
期間,我碰到了五師兄,他就坐在走廊的欄杆上,靠着柱子,頭卻是微微低下去的,額前的碎發都輕輕地垂了下來,似乎……在看着手上的一條鍊子發呆。
我走近去看,那條鍊子就是大師姐送的,黑色的石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依舊閃爍着光,“五師兄早。”
“啊?小師弟啊?”他猛地擡起了頭,看起來有些錯愕地:“找我有什麼事?”
“唔,你知道大師兄在哪嗎?”
“哇靠!小師弟你專門來找五師兄問大師兄在哪——敢情在你眼裡老子就是個工具人!?”五師兄表情誇張地抗議,“這不得行啊,你這行為就跟渣男似的……”
越、越扯越遠了啊……事實上五師兄的腦構造也挺難懂的,我隻得沖他笑了笑,“沒有啦,那師兄你知道大師兄在哪嗎?”
“知道,就在苑裡那個湖的邊上,哥倆坐那兒約會呢,啧!”五師兄指了個方向,我便向他道了謝,随即就順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我已經懶得吐槽他的用詞了,但既然他指了方向,我就一路走過去自己看個究竟了。
走到了苑中的湖邊,綠樹碧湖,湖畔上坐着兩道背影,挨得不緊,看着根本就不是所謂的“約會”……我為什麼會被五師兄的神奇詞彙毒害!?
我隻認得出一道背影是屬于大師兄的,雖然因為天氣驟冷的緣故多加了件厚實的衣服,但大緻輪廓還是沒錯的,反倒是坐在他旁邊的相較之下穿得誇張多了,裹着一件大紅披風,毛絨絨的,邊上還圍着一圈白色的絨毛球,加上披散的一頭長發,我還以為大師兄在和哪家大姑娘看風景……
直到我過去喊了聲“師兄”後,兩個人同時轉身看了過來,我才知道那“大姑娘”就是我二師兄。
“小青硯~”大師兄看到我後朝我笑了笑,“好些了嗎?天氣冷多穿點。”
“好些了。”我笑道,然後看向裹得毛絨絨的二師兄,“我差點都認不出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