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蔔淵說的,化城離他家不遠,裡邊的酒釀名氣可盛,他也常常去化城捎上幾壇酒回家犒勞兄弟們,所以對去往化城的路也熟悉。本來我和大師兄推算了下從绛湖到化城的距離,預算去到至少得花個七八天的,但正因為蔔淵對于路線的熟悉,到了绛湖時比預想的省卻了兩天時日。
化城是偏近南方的城市,看上去繁榮熱鬧,剛進城門不就,便能嗅到一陣陣酒香,一看原是街邊的酒攤。
此時正值午時,烈日當空的,街上行人不多,偶爾能見一兩個手上拎着酒壇子的人路過。
蔔淵跟我們說,這裡多從事釀酒業的,現在是春日回暖之時,路上一逛便是滿目春日佳釀。
隻不過,作為一個酒量不怎麼樣的人,我對這滿大街的酒實在提不起多少興趣,也一直欣賞不了它們到底好喝在哪。
所以在午飯時候,我就端着一碗清水看着那倆人互相敬酒。
這倆灌酒比我喝水都快!目睹了大師兄連喝了三大碗酒後,我一個沒忍住,伸手奪下了他的酒碗。
“别喝了,你不是還在調養嗎?”我忍不住道。
“也就三碗……”這下子,大師兄看向我的眼眸裡都流露出了幾分委屈。
“差不多了,你作為一個傷患,本來就一滴也不能沾。”我堅決地,“我都看着讓你喝三碗了,仁至義盡了吧!”
“我覺得你師弟說得有道理。”蔔淵說着,自己給自己倒上了一碗,當着大師兄的面,炫耀般地揚了揚,随即一飲而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這小身闆消受不了可就别喝啦!”
……幹嘛呢!?明擺着挑釁啊!?我滿目擔憂地看着大師兄,真的就怕他要跟這人較上勁來,手裡扣下的酒碗都不禁捏緊了些。
但我沒想到大師兄隻是雲淡風輕地掃了他一眼,“哦”了一聲,繼續吃飯。
“……這跟不久前因為一口酸酒而動手打我的真是同一個人?”蔔淵瞪大了雙眼,滿目的不可置信!
“所以大哥您剛剛的行為是在找打嗎!”我不禁地。
“……”蔔淵似乎被問住了,愣了愣,許是在反思他的迷惑行為,好一會兒才得出結論——“不知道哎,就是想着要氣他。”
——“所以,姓連的你信佛了?不殺生了?”蔔淵眨了眨他那雙大眼睛,好奇地繼續追問下去。
“聽我師弟的,養生。”大師兄隻笑了笑,看向了我,轉眼間就伸手過來似乎要摸我頭,我便挪開了——結果他手腕一轉,修長的手指一勾就把被我扣下的酒碗奪了回去!
我頓時目瞪口呆,這個人這麼惡劣的嗎!?
不過所幸的是他沒繼續喝酒了,隻是裝了碗清水。
“诶,那我們還去那個釀春酒莊嗎?”蔔淵問。
“全,我們不就為了它來這裡的嗎?”大師兄說。
“難道這不是你想出來而随便扯的理由嗎?”蔔淵一語道破了真相。
“那既然來都來了,順便就去解解惑。我見過酒摻水的,可摻醋的還是頭一回見。”大師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