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陶君遠洗漱完畢,由蔔淵陪同着走回去釀春酒莊的路上時,我看着他那道瘦長的身影,不禁陷入了沉思。
照蔔淵所描繪的陶君遠的印象,理應是個溫柔的人。當然,方才和他的一番交流後,他給人的印象也的确如此。
可我總感覺奇怪,心裡有種莫名的怪異感揮之不去。
許是剛才他說出“我想赢”時所透出的那股與他那溫柔相違的狠勁兒?
然而,平時就算多溫柔的人也總會有發火的時候吧?這并不奇怪。我試着回想了一下,就算是像我大師兄那樣内心溫柔的人,狠起來就算人家好歹一個喊得出名号的門派,也是說鏟就鏟的。
……這麼一想對比起陶老闆那當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所以,我轉念一想,真正讓我感到不解的其實是他說他弟弟有什麼想法都全寫在臉上的,他自然看得出來,那麼,近來他弟弟的“吃醋”行為,他到底有沒有看出來?看出來了的話,也沒有什麼表示去哄一下,以緻于他弟弟委屈巴巴地跑出來找朋友訴苦嗎?這樣的話,就不符合蔔淵所說的“二十四孝哥哥”了吧?
可能真的就如小莊主所說的,他是真的很在意即将到來的那場酒釀評選吧……
緊接着我的思緒就被一聲慘烈的嚎叫打斷了——“嗷!”地一聲,比殺豬都還要凄厲幾分,吓得我頗為驚恐地回頭看去,隻見花花師姐雙手捂着腦袋,嘴裡叫嚷着:“師兄你打我幹啥子嘛!”
“你不是說你腦殼疼麼?”大師兄面無表情地揉了揉拳頭,“還喝不喝了?”
“……不疼了不疼了!”師姐迅速地就挪到了我身後,雙手緊抓住我肩膀,把我當什麼擋箭牌似的,“師兄您老人家這是以暴制暴!要不得啊!我睡個午覺就沒事了,真的!”
大師兄聞言後隻是挑了挑眉,沒做表示。
于是師姐悄悄一使勁——在我肩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師兄,你讓師姐睡個午覺吧,應該就沒事的了……嘶……”我勉強想出個措辭來,可沒等大師兄點頭,師姐就在我耳邊低語道:“我保證不亂跑!”
“她說她保證不亂跑……”我便為她補充道。
“沒事,我們晚上才出去,你睡呗。”大師兄無所謂似地聳聳肩,似乎粉碎了師姐的什麼想法,隻見她頓時就耷拉下了腦袋,不情不願地松開抓着我肩膀的人,三魂丢了七魄似地走到了床邊,然後整個人往後就倒——
“我就知道她不老實。”等到師姐睡着了,大師兄才坐了過來,歎了口氣,“她肯定想着等下我們出去了,她就可以借着機會出去耍了。”
“她不一直這樣嘛!”我笑道,“由着她好了。”
“平時肯定由着她啊,可現在她頂着宿醉的腦殼……剛才還喊腦殼疼呢!就這麼昏昏沉沉地出去,又讓那些人盯上怎麼辦?”大師兄想起這事就又開始生氣了,“我們晚上到那悅來酒店看看,到底是什麼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