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這脫衣服的舉動影響不好,我先把捆着的店小二放到隔壁師姐的房間裡,師姐不在,我就直接把人給綁在椅子上,鎖了門再回來。
進門後,我才如醍醐灌頂般——二師兄是對的。
他是看得最明白的人:大師兄為什麼騙我們,目的就是在于他不想讓我們看到他背上的光景!
隻見面前那并不算得上偉岸的背上,盡是些密密麻麻的傷痕,雖然是淺淡的,但每一道都狂亂得讓人觸目驚心!
這些傷痕,皆為噬魂陣所緻,我幾乎可以想象出來那天西雪嶺的噬魂陣發動後,他是怎麼撲進去以身護住那個和我們不過幾面之緣的女孩……
而那三月飛花的傷痕也在其中,隻不過我和二師兄一時間無言以對,我默默起身去拿藥包,他默默地為大師兄處理傷口。
似乎都被這人一直輕描淡寫帶過的,背後所承受的分量而震懾到無以言語。
一時間,我想到了很多事。
這個人,說他是綠苑的老大,有什麼事情他都是理所應當地第一個站在我們的最前面,不管拖着怎樣的一身傷回來,都從未跟我們喊過一聲疼。
所以我們也不曾真正了解到他一個人到底默默承受了多少。
就如現在我問及二師兄,他追查這飛镖時有沒有被那些認準大師兄的人認出來,這飛镖是他們知道他才主動襲擊的,還是怎樣時,二師兄搖了搖頭:“他們不知道我。”
一個認準了綠苑大師兄的團夥,甚至不認識二師兄。
“那些是什麼人?查出來了嗎?”
“有一些事還不能确定。”二師兄說,“青硯,我還沒來的時候,你和他還到過什麼地方?”
“你是說……”我回憶了一下,腦海裡頓時浮現出那日小莊主帶我們去那個洛師傅家裡,我們出去後,洛林放飛白鴿的畫面,“他們說的那個洛師傅,洛林?”
“嗯……”二師兄點點頭,略有所思。
随即,周圍又陷入了一陣寂靜,我坐到二師兄身旁,思考着我們現下能做些什麼。
可就在這時,忽地,二師兄像被什麼吓到一樣整個人差點彈了起來,察覺到動靜後的我回過神來,卻看見不知何時醒來的大師兄悠悠地穿好衣服,一邊綁着系帶一邊漫不經心地:“怎的了?脫了我衣服都不負責任的嗎?冷死了。”
可能被大師兄的忽然詐屍吓到了,二師兄愣了一下子才坐了回去,下一刻,大師兄便順勢靠到了他身上,“你們兩個,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幹什麼?又不是我要死了……”
“……”我看着他衣服上漸漸幹褐的血迹,無言以對。
“喂?吱個聲啊?”大師兄作出不滿的表情,似乎自他醒來就隻有他一個人自言自語般,很是不爽,“小玉?一句話都不說就動手扒衣服?”
“……你不也扒過一次,扯平了。”二師兄想了一會兒才道。
……你倆怎麼在這一點杠上了!?我無奈地想,但眼下大師兄到底還是了,心裡踏實了不少,起身去給他沏壺熱茶去了。
“其實很多事,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隻不過現實找不到證據,才不能确認。”回來時,大師兄還是慵懶地挨在二師兄肩上,“你不放心的話可以繼續查,隻不過我們心裡已經有個答案了。”
“沒,我信你。”二師兄說罷,看向了我,我從他堅定的眼神裡找到了答案:洛林是洛書的人。
“追到相連的暗巷後,我就感覺不對了。”二師兄說,“雖然人不一樣,但他們行動的規律總有點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