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她意識到該住嘴時,李雲鶴隻是笑了笑:“沒事,看樣子也是不便提及的事吧?”
“……嗯。”
然而,就在她踏出房門的時候,她聽見身後傳來李雲鶴溫柔的一句:“什麼時候想跟我說了,也随時歡迎喔。”
北方的城市入秋後,清晨的陽光并不溫暖,但霜靈走出門口迎上晨光時,心口上的郁結似乎一點一點地融化開了。
她确實需要緩緩:今早她悄悄去藥房給李雲鶴找藥,可能由于昨夜禁地的一場打鬥,他們治療所需,挪動了金創藥的位置,她左右尋覓不到,焦急起來時不慎碰到了藥櫃,頓時,一張泛黃的方子從高處掉落了出來。
霜靈低身撿起這張方子,上書的方子名作“潛靈”。
與其說是藥方,說是殺人的方子更為貼切——這個藥方一旦配成,隻消一劑溶于液體之中,飲用者就吸取了一種慢性毒素,而整套劑量最多可長達數月,飲用者一劑接一劑的中毒,最終變得無藥可救。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一張藥方,這麼多年來,也從未有人跟她提到過這麼一張方子,包括待她極好的花月掌門。
但她竟從花月門中看到了這麼一張殺人的方子,一時間隻覺一陣天旋地轉。
本來如此殘忍的方子就已經夠讓人驚訝了,但更吸引霜靈目光的,是這張方子落尾處的一個署名,這張反人道藥方的發明者:
袁暮靈
那是烙印在她心底的名字——
“……父親。”
那位在她不多的回憶裡,一直都是懸壺的醫者,而陪伴她長大的花月掌門,每每提起他,都道他是個偉大的醫者。
與此時此刻,她手上捧着的殺人方子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給她帶來了一種不真實感。
她忽然感覺到,他們是不是瞞了她很多事情……
這應該是花月掌門不願告訴别人的秘密,霜靈冷靜下來後,把這張方子重新放置到藥櫃高處,兀自拿了所需的金創藥便匆匆離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步伐過于急促的緣故,有那麼一瞬間她幾近要喘不過氣來,一口氣悶在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