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影到花月門裡了——我收好了兩位師兄從花月門裡寄來的信件,一時間腦子裡有些混亂。
他怎麼到那兒去了?可這幾天我和淩信雲在北雲城裡也還發現了紅衣人的蹤迹啊?
“信上說是晚上看到紅影的,有沒有可能是他那天晚上才去到花月門的喔?”花花師姐說。
但我總覺得有點奇怪,結合這幾天觀察下來的情況來看——這幾天遇襲的弦心組織人員皆沒有斃命,雖然看起來也是一掌擊暈,幹脆利落,但顯然沒有最初看到的那幾具屍體般的一針絕殺的殺意。
我更傾向于最近在北雲城内出沒的紅衣人并非紅影。
但眼下更重要的并非這個紅衣人是什麼人。
“二師兄在信上說,據花月門掌門所言,花月門有個禁地,裡邊一旦遭到破壞,會引發山泥傾瀉,朝着北雲城沖下來。”我說,“而弦心那幫人的目标就是它。”
“嘶,這是一幫什麼反人類的玩意兒!”本來還癱在床上的五師兄一下子就被氣得彈起來,卻扯到了身上的傷口,疼得猛吸了一口氣:“嘶!操他大爺!”
那日他從祈雨巷說是探了那弦心組織基地一圈回來,我聽見敲門聲去開門時,撲面而來的就是一陣濃厚的血腥味,而他的人就險些一個趔趄栽我身上。
這可比鬼故事都吓人多了!
他跟我們說他這是被那幫人發現了打的:“賊疼!還好老子還是跑得快的,可算甩掉了他們!”
“那幫人就是媽的危險分子!不要命的那種!”在大師姐為他包紮傷口的時候,他還罵罵咧咧起來了:“都在商量些什麼,近日裡頭他們在城裡的行動都被破壞了,還折了不少人,趙老闆那批貨也被人盜了去,在花月門裡的一批人還被陳落梅殺了,索性就要破罐子破摔的節奏!準備直接攻向花月門……”
五師兄罵人的氣勢很強,一雙杏眼瞪得老大,秀長的眉毛都要豎起來似的,但一對比起來,就顯得他那渾身血迹的樣子脆弱不堪,就連花花師姐都看不過眼喊了他一聲:“哥您能歇口氣嘛!?”
五師兄遂消停了下來。
而眼下基本可以确定弦心的目的,為了防範北雲城陷入被動局面,我們把撿來的弦心人員都交給官衙報備。
雖然在此之前淩信雲曾提出了他的顧慮:“會不會真把他們逼急了,真的破罐子破摔,直接進攻三聯門派?繼而連累整個北雲城。”
“現在敵暗我明,最好就是等到他們真正行動起來了,才好處理。”大師姐說,“況且,眼下我們可見這麼多方勢力都在阻止他們,他們就算真動手,也不會得逞的。”
淩信雲猶豫間,卻看見她堅定而溫柔的微笑,便同意了。
然而,待到我們從官衙回來後,先前被我們救來的北華派弟子還是很着急地在屋子裡踱步:“怎麼辦?我給掌門寄的信他們真的收到了嗎?要不我還是回去親自禀告掌門吧……”
“沒事,大哥。”我說,“你看我師兄前天寄的信我現在就收到了,你那麼早就寄回去的,應該早收到了。”
“可我還是擔心,要是真的跟我們猜測的一樣,門派裡已經混進了很多弦心的人,攔截了我的信件……我還是親自回去一趟吧!”
“那……我陪你去?”我說。
既然北華派已經被弦心組織的人員混入了,那麼沿途所見的北華派弟子的身份都存疑,甚至北華門口的守衛也不太安全——我還是得保證這位大哥的安危的。
“我和你一起去吧。”淩信雲見狀,也收拾了下跟過來,“我也想和三聯門派的掌門談一談。”
北華派和花月門一樣位于高山之上,我們走了半天山路,天空忽然就飄起雨來,滴滴點點,即使我們靠着樹蔭走,行至能看到刻着“北華派”三字的石碑時,頭發衣衫也濕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