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但我确實有種沖動——事實上我也确實付諸行動了。
我沒去看倒下的黑衣人一眼,而是直接朝着紅衣人消失的方向奔跑了過去……
事實證明有時候我的手腳動作比我腦子運轉的速度快多了,我人都追出去了我腦子裡才開始思索着:
這個紅衣人顯然是個内力深厚的武林高手,不消一會兒就撂倒了那幾個黑衣人,我就這麼貿然追上去實際上是非常危險的,哪怕他不是紅影——
不,或許來說,那個人是紅影的話反而沒有那麼危險,若是以我一直以來的記憶來看,紅影雖然率性而為到随意勾勾手指都能要人性命,但實際上我倒是還受了他不少恩惠。
興許他也并非是那麼黑白不分的人。
但眼下我正追逐着的人就不敢确定了,我剛追至街口轉角,我能确定一路上都沒有聽聞什麼聲響,可我也确确切切地被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絆了一下!
這個紅色衣服的人,到底是怎麼出的手的!?
可事實上我已經追不上他了,就隻被絆一下緩過來的功夫,人影都不見了,而這個街口恰好又是個分岔路口,我實在不知道該往哪去。
所以最後還是等到淩信雲拿着火折子追來了,我低身查看了一下死者的狀況,便去擡起一路上所見的軀體,敲響了官衙大門的鑼鼓。
本來官衙許是因為最近見得多了,對于我們搬來的黑衣人屍體是習以為常了般的淡然,記了筆錄便運走了。
而使得他們臉色變得鐵青的,是淩信雲搬來的兩位還身穿官衙制服的官差屍體。
“這是怎麼回事!?”官衙大老爺驚詫地。
“弦心殺的。”我說,“就剛剛您讓人搬進去的幾個人。”
“這些人怎麼還膽敢動起官府的人來了?”一旁的幾個官差情緒頗為激動,“虧我們還一直查是什麼人對他們下手!”
“诶,你說,會不會是他們嫌咱效率太低了遷怒于咱們身上了?”
“……靠!這能說我們效率低嗎!那小哥不都說了兇手是個高人!我們怎麼捉嘛——”那官差說着,還把目光投向我來了:“小哥,你說對嘛?”
“……嗯。”我頗為無奈地。
因為已經差不多目睹了兇案發生現場,想來也沒有再去查驗的必要了,況且我們走了一天也很是疲憊,于是淩信雲跟官衙大老爺報備了聲後,就帶着我們回他的屋子去了。
仍是那家繞過長長的回廊才抵達的一間六人客房。
深夜裡的空中連半點星辰都沒有,一路上都很安靜,繞過幾條曲折的小道,便到了淩信雲給我們提供的房屋小門。
這個地方在城裡算得上是個偏僻的地方,周圍安靜得隻聽得見晚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
後來淩信雲告訴我說,這間房屋原本是他表姑,淩燕的舊居,因為她身子骨弱,需要個安靜的地方休養生息。
難怪會有淩燕留下來的那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