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随着脫落的黑色手套,約束已久的心緒也随着釋放出來的内力傾瀉而出,并且一發不可收拾。
他自覺自己能保護的人本就不多,此時已經失去了太多次機會了——所以,這一次,他不想再卻步。
脫離黑色手套後的一雙蒼白修長的手間氣流萦繞,甚至在運轉間,還聚成了幾星冰碴子掉落在地,粒粒擲地有聲,每一跳都仿佛在告訴面前的人,根本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也無法阻止他。
也包括了花月掌門陳落梅。
她額上布滿了汗水,剛要出招的手也僵在了半空,雖然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察看,面前的這個高挑男子并不似弦心那些惡人,但這花月門禁地裡的,可是關乎着整個北雲城的命脈……
然而,此時此刻,她分明不是這個人對手,而且看着這被千裡冰封的房屋——她是斷不能拿花月門那麼多人的性命來作賭注的。
“你進去做什麼?”她問罷,不見對方有回音,又急忙再說了句:“千萬不要碰到那些交錯的藤蔓、還有,不要摘去裡邊的任何枝丫花草……”
那語氣與其說是請求,倒不如說是哀求更為貼切。
然而,不去摘花草,又怎麼算是拿藥呢?
李雲鶴索性一聲沒回,徑自地就往禁地大門口走去,原本站起身來的禁地守衛礙于那方圓百裡被霜凍的房屋,不敢輕舉妄動,再加上陳落梅的反應,最後都不敢去攔了,各自散開讓出了一條路來。
無人敢攔,無人能攔。
李雲鶴連餘光都懶得施予他們,在他們讓開的道路中走了過去。
從門口去看的禁地裡邊,和那天晚上的竟也差不了多少,光線很不充足,僅僅比晚上亮了那麼一點。
李雲鶴決定了無論如何也要進去采藥。
就在他踏進禁地裡一步時,他仿佛聽到了從身後傳來的,似乎是在呼喚他的,頗為熟悉的聲音。
然而距離比較遠,他聽不清是什麼,也不甚在意,繼續往裡邊走了兩步。
就這麼兩步間,喊他的人似乎會飛似的瞬間就到達了這裡,傳來的聲音也異常的清晰——
“李雲鶴!”
那是一把他聽習慣了的清冷聲音,一回頭間,便是一襲如雪般的白衣映入了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