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可以這麼理解,蒼巒門是個小門派,注重于名聲的正派生怕結盟後給自己帶來麻煩,而注重于利益的,則是怕這個小門派得此機會要求他們援助、幫忙發展門派,這都是一筆不小的支出。況且,說是結盟,應該要雙方互惠互助的,這些都是大門派,蒼巒門一個小門派,又能為他們提供什麼利益呢?”
“那當初我們也是拒絕了他們?”我問。
“嗯,我們一貫是不結盟的,就算他們不是小門派。”師父點了點頭,“之後,蒼巒門應是看透了這些名門正派的面目,就轉移了目标。江湖之中,宣稱中立的門派必然也不會結盟,除卻正派,就隻能看向一些邪門歪道了。”
“那魔教那些,和他們結盟了嗎?”我好奇道。
不想,師父搖了搖頭,“沒有。注重名聲的正派姑且都看不上這個小門派了,一貫不受約束的邪門歪道,更是把注重利益寫在臉上,看不起這麼一個小門派,覺得他們根本帶不來好處,還拖自己後腿。”
“……好可憐。”我感慨地。
“但他們總得尋到個夥伴來自保啊,那會兒他們的約架都沒停過,甚至迫于快被滅門的壓力之下,蒼巒門的老人隻能憑着許多年前和魇華教前幾任老教主的交情,奮力一搏把盟約遞到了魇華教。”
“所以魇華教是他們的盟友?”我驚道,我都沒聽說過這個魔教還有這麼一個小可憐盟友!?
“嚴格來說,不是。”師父歎了口氣,“盟約送到魇華教裡的時候,蒼巒門已經支撐不住,被上門的侵略者打得支離破碎了,魇華教也就沒有了簽約的必要。不過更曲折的是,流離的蒼巒門人,似乎把怨氣撒在這個‘準盟友’的不及時救援上,向他們發起了最後的襲擊,最終盡被魇華教所俘,并且處死。”
“岑栾……本該是被處死的其中一個俘虜。”師父說,“但是現在他居然還活着……這的确是件奇怪事,有可能是十六年前他年紀太小,那魔教沒有趕盡殺絕吧。啧,倒算是還有些人性。”
“是啊,這魔教還挺人性……”我感慨着,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起來,“所以說為什麼魇華教會被歸為魔教啊?”
“目前來說有兩個說法,一個是他們所信奉的火神過于邪門,一個就是他們教主的武功過于邪門。”師父說着,搖了搖頭,“總而言之,都不會是什麼好鳥。”
“他們教主的武功過于邪門?”我不禁好奇起來,我回想着那魇華教主所用的招式,不過是些尋常的銀針綢緞,就算是比較激動的情況——好吧,我見到的那是直接撲過去徒手肉搏的,與其說這樣的武功邪門,倒不如說那個看起來也沒厚實的人邪門更為合理。
不想,這時大師兄卻略有所思般,認同地點了點頭,“确實很邪門。”
此時,他把系在手腕上的紅玉取下來,端在手心上端詳着,“反正我是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招式。”
“什麼樣的招式?”我問。
“他能把自己流的血,凝聚化成刀刃來用。”大師兄說。
“那理論上,他傷得越重的同時攻擊力也越大。”師父點了點頭,“也難怪魇華教逍遙快活了那麼多年。”
“逍遙快活麼……那看起來跟不要命似的。”但顯然,大師兄的關注點和師父不大一樣。
“你這玉,從他身上偷的?”師父略有所思地看着大師兄。
這時大師兄手裡還攥着那一塊用紅編繩系着的紅玉,仔細一看,上面雕刻着的一株株曼珠沙華還非常清晰。
“啊,對。”大師兄便順着他的話來編了個謊,“和他交手時扒的。”
“既然被列為魔教,也總歸有它的原因所在。至于他們和那神木教的恩怨,我倒也不太清楚,興許等你們洞世大師回來再問問,不過,你最好不要和魔教扯上關系。”
“哦,好啊。”大師兄點點頭,把手裡紅玉的編繩一圈一圈繞到了自己的手腕上,一下子便讓衣袖蓋了過去。
一看就知道他隻是嘴上應付了師父便作罷。
“師兄?”以緻于我們從師父家大院裡出來後,二師兄看着大師兄,平靜地道出了這個事實:“師父覺得你和魇華教走得很近。”
“我知道,我會控制好距離的。”大師兄點了點頭,他也聽得出來師父的勸告意味,“反正,目前為止我也沒怎麼吃虧嘛不是……”
“……你有沒有覺得你這發言風格很像禁不住誘惑而堕落的人臨死前的掙紮?”我不禁地,“好多誤入魔教的人大概都是這麼說話的。”
“噗嗤!”三師兄聽到後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随即還給我豎了個拇指。
“……堕落的人臨死前怎麼說話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是這麼跟師兄我說話的。”結果導緻的就是大師兄頗為氣憤似地瞪了我一眼。
“我錯了。”我馬上認錯,卻見他隻朝我揚了揚眉頭宣告勝利後,朝着二師兄就直接上手了——“人家還給你治臉,你就不領一下情嗎?”那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地往他臉上捏了一把,放手後,瓷白的臉上明顯地浮現了淡淡的粉色指痕,又在不一會兒後消散殆盡,留下了一張如白玉般無瑕的臉。
紅影給的藥膏還帶了層遮蓋傷疤的作用,雖然那麼長、那麼深的一道疤痕要完全治愈還要很長的時間,但是在抹上藥膏後,倒是遮去了痕迹,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還是得好好感謝一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