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紅影卻是輕輕地笑了幾聲,“我的意思是,沒有‘我們’。”
——“難道從來沒有人跟你們說過那樣的話麼?永遠不要與魔教合作。”
他說的這句話,幾許笑意中竟還帶了幾分冰冷的決絕。說罷,他轉身便走。
我這才如夢初醒般地發現,方才大師兄倒給他的茶,他一口都沒碰過,而今仍在彌漫着濃郁的霧氣。
“你看,這人裝得親切到嘴上喊人老婆,實際上還是信不過我。”目睹那抹紅色的身影走遠了幾步後,大師兄故意以一種那距離也能聽得到的聲量跟我們說。
“……”随即,前方那抹紅色的背影一頓。
“果然口嗨就是不用負責任啊,多好啊!”說罷,大師兄又朝着那背影喊了一聲,“對吧,老婆?”
——随即,我驚奇地發現這位魔教教主竟回過了身來,一雙眼睛不可置信般地看着大師兄。
就在我感概這位魔教教主居然還會被激将法激到的時候,他來了句:“那你說,我們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老婆?”
……這該死的勝負欲。目睹這一幕後,我心裡都不由得更為感慨了,一個是門派大哥,一個是教派的教主,兩位這般的成年人之間也這麼幼稚的嗎!?
“下一步?現在天色這麼晚了,當然是先洗洗睡,好好休息一晚上啊。”大師兄笑道。
“……嗯?”紅影挑了挑眉。
“教主大人不滿意?那洗完澡還可以叫碗糖水啊之類的。”大師兄說着,就着手收拾清理起房間來,“或者炸酥肉?甜糕?還是想看看書?下棋?打牌?……啊對了,我這兒還有琴。”
大師兄很快就把他從淮安城背了一路過來的古琴解了出來,擦拭着琴弦,嘴裡依舊滔滔不絕似地:“為了套那戴面具的話,這琴背得我可辛苦了,就是……呃,很久以前我朋友就隻教會了我一點點,不太熟,不知道……啊,還是别了,大晚上的我怕擾了人家清靜。”
這時,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按在了琴弦上——這時,藉着窗外照進來的月光,我看得清楚了,那藏在紅色衣袖下的手腕确确實實纏繞着繃帶。
“喜歡嗎?”大師兄擡起笑眼來看紅影。
紅影頗為懷念似地輕輕撫了撫琴弦,最後卻是笑了笑,搖了搖頭:“不喜歡。”
“口是心非次數多了可就不可愛了啊。”大師兄也隻是笑,故作歎息般地搖了搖頭。
“你又怎麼确定我說的是真是假?”紅影說着,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似地,看着大師兄的一雙狐狸眼裡似乎流轉着窗外的月光:“我又怎麼知道,你有多真誠?”
這時,調整好古琴後的大師兄站起身來,窗外明亮的潔白月光照出了他的輪廓,顯得添了幾分溫柔。
他說:
“至少目前為止,我沒有對你說過一句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