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對啊,我也聽說哎,那明懸教的武功詭異得很咧!”
“你那是聽說,我還見到過哩……”
我聽不遠處有一桌服飾較統一的人們在這麼讨論着。
“那麼說,傳言是不是真的?據說這幫子人還吃人哩!”
最終,在聽到這麼一句話後,我再也按捺不住,悄悄戳了戳身旁的蔔淵,本着想讓他跟我換個位置,我能更近些距離地去聽些信息。
——卻怎麼也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我開口解釋些什麼,他就已經誤會了什麼似的,一把拽起我,一手拎起桌上的一壺冰鎮茶,就這麼拉着我過去跟那桌人家打招呼。
“嗨,幾位大哥在說明懸教嘛?我也想聽!”
“嗯?這位兄弟你是……”
“我啊?淮安絕霄閣的!大哥放心,絕對根正苗紅!”蔔淵朗朗地笑着,轉眼便給這些人面前的空杯倒上了我們的冰鎮茶。
這壺茶水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他套近乎的工具,加上他那雙仿佛綴滿陽光的真誠大眼睛,隻需三言兩語地就成功拉着我在這桌人前坐了下來,聽他們讨論關于明懸教的事情:
這桌人說他們是竹月派的,距離明懸教不算遠,明懸教的據點就在羅韻城附近,為禍附近這一帶有好幾個年頭了。拜這些人所賜,山路上、城鎮裡總是會莫名其妙出現一些屍體,死相非常恐怖。
“他們殺人的原因是什麼?”我好奇地。
“很多啊,搶東西啊、搶人啊、還有些愛恨情仇啊之類的……”那些大哥們說,“還有一些讨伐他們的俠士,都死了好多。”
“反正就是沒有什麼道德……”一個大哥剛說着,就被人打斷了——“你還跟魔教講道德?”
“也是。”大哥遂尴尬地笑笑。
“聽起來很可怕。”我說。
“對啊,這不多虧了江楓大哥,以後都不用受這幫人的鳥氣了。”
據他們所說,江楓當時是規劃部署了十來天後,把人手安排在明懸教所占據的山頭附近,将整個魔教包圍了起來,再分撥出了幾個精英跟随他來了一出調虎離山之計,把明懸教的主幹都引開了,待到其餘正派俠客清剿了明懸教内後,再一舉把剩餘的人清理幹淨,就此為羅韻城除去了明懸教這一大禍患。
——他們口中的江楓大哥,該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吧,而且也很受他們的敬佩。這一番談論下來,我腦子裡僅此一個想法。
待到我們回到桌位上時,大師兄已經在和大師姐琢磨着點些什麼吃的了。
“冬瓜湯要麼?消暑。”大師姐指着菜單的一處說。
“不要,煲湯那個爛冬瓜的口感太惡心了。”大師兄搖了搖頭。
“炒豆腐幹怎麼樣?”
“不要,那味道聞起來難受。”
“手撕包菜?”
“不要包菜!”
“芹菜炒山藥?”
“嘶,雙重的災難。”
于是,我就這麼看着站在他們邊上的店員,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歎為觀止”幾個大字。
不過我也不是第一次知道這人有多挑食了,接下來,我就這麼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說苦瓜苦的不吃,絲瓜那口感不喜歡,蝦仁炒蛋的蝦不好吃,蛋羹嫌熱,回鍋肉嫌辣,湯圓嫌膩……
店員跟我們說,他把整個慶功宴的菜單都挑了個遍。
“是不是天氣太熱,都沒胃口呀?”大師姐笑着試圖緩和下氣氛。
“那……整個涼菜吧?”大師兄看向那店員說。
“涼拌黃瓜?”店員問。
“好,這個行。”
“您好,俠士,這個不在江楓預訂的慶功宴菜單範圍内,是要俠士額外付錢的……”
“怎樣都好啦,來個這個吧,對了,不要放太多辣。”
于是,在大師兄這麼百般挑剔下,我們的這一座最終點上的是幾盤涼菜。
“不愧是你。”望着店員離去的背影都帶着幾分迷茫,我便看向大師兄,頗為贊歎地“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