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留了記号。”大師兄一邊拿鑰匙開門,一邊說,“隻有他才看得懂的記号。”
“你可真是放心。”蔔淵便小聲嘟囔道。
之後,随着大師兄點亮了燭燈,一室暖黃的燈光把我們的臉龐都照亮,讓我們得以見得對方臉上的灰塵。
于是我便馬上放下了東西,到樓下打了一盆清水,搭上幾塊幹淨的毛巾捧上樓去。
待到大家都安置好了後,我見那個魔教的姑娘端了盆清水,獨自坐在一旁,把她手臂上纏着的布條拆開,清洗起傷口來。
這時,我見大師兄拿了幾個藥瓶和一疊繃帶過去,放到了她邊上,然後安靜地看着她清洗傷口。
然而過不了一會兒,他就似乎再也看不過眼她手上的血肉模糊,“我來幫你好嗎?”在得到姑娘的應允後,一邊幫她處理傷口,一邊再也無法忍耐似地開始低聲“指責”起來:“都是些什麼把刀捅向自己的路數啊,真的是……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對方聞言後,低着頭,沉默着。
“呃,我不是怪你啊……也不是怪你們教主。”大師兄見狀,語氣放軟了些許,“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是得多愛惜自己一點。”說着,他輕輕地為她纏好了繃帶,随後便開始收拾藥具,但沒有收走藥瓶,而是跟她說:“止疼的藥我放在這裡了,疼了的話自己拿來用就好,不用問我。沒其他事的話,我也不打擾你了。”
“嗯……謝謝。”我聽那姑娘細聲地說了句,随後,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小聲地說:“我沒下毒。”
“我知道,沒事啊,好好休息。”大師兄說罷,站起身來,朝她笑道:“晚安。”
姑娘一瞬間有些愕然,似乎猶豫了一下,才小聲地說出一句:“晚安。”
随後,大師兄跟我們說,夜已經深了,讓我們早點洗澡睡覺。
我們訂的房間不算小,但是隻有三個床鋪,一張讓大師兄搬去給那位魔教姑娘了,而大師姐一個女孩子也自己一張床,所以到最後我們是三個男人擠在了一張床上。
所幸床鋪還挺大的,在蔔淵一下就滾上床後,我也試着躺上去滾了兩圈,還好,還能再容納一個大師兄上來滾滾。
大師兄拉上了屏風和簾子後,熄了燭火便靜靜地回到床上躺下來。
然而,下一刻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那位蔔大少爺好像窸窸窣窣地嘀咕了什麼但得不到大師兄的回應後,幹脆一把翻滾了過來,直接趴在我身上就這麼隔着我跟我大師兄說話:“喂喂,你睡了嗎?”
許是大師兄也覺得這人趴在我身上跟他說話的場景過于怪異,又或者是聽到了我骨頭的抗議聲,他轉過身來低聲問:
“怎麼了?餓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好嗎?”
“不是咧!你真的是……真的是讓我很有一種想喊媽的沖動……”
“愛吃吃不吃滾。”
“看看看看,你這個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
看着他們盡是說些廢話,十年過去都入不了正題的樣子,我再也忍無可忍地直接上手一把圈過趴在我身上的大少爺,直接把他往外一推,自己往後一退,和他換了個位置。
随後,我見蔔淵幾乎是要趴到大師兄耳邊說話——但下一刻,立刻就被對方一把推開。
“别别别,你就這麼說,别在我耳朵邊噴氣,怪惡心的。”
“……好嘛。”蔔淵的語氣聽起來還略帶了些委屈。
“說吧,怎麼啦?”
“你真的信那個魔教的女孩啊?”蔔淵壓低聲音地。
“我是覺得,魇華教确實沒有任何理由要給這幫武林人士下毒。”
“魔教害人還需要理由嘛!?他們連教主都是腦子有病的!而且慶功宴裡就那女孩一個魔教的人在那,她混入其中的理由是什麼?”
“她那位教主現在要對付的是神木教,到處樹敵對他可沒有好處。”大師兄說,“雖然吧,他腦子是有大問題,但是算計這些可精着。”
“我覺得你能相信那個腦子有病的,也病得不輕了……”蔔淵非常小聲地吐槽了句,但随後便笑了笑,“不過嘛,我相信你就是了。”
“那就别想太多了,睡覺吧,我的大少爺。”
“嗯,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