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我也是。”紅影輕笑道。
“那我們來講講道理,你手上的那個人造福一方百姓,而現在台下等着看戲的一幫人,他們燒殺搶掠,對無辜的婦孺老弱動手——那樣的人,我以為你不會站在他們這一邊。”
“那你以為我該站在哪一邊?”紅影也隻是笑,“你覺得,我應該捍衛你們的正義,把在場的魔教中人都殺了,然後等着你們這些名門正派把到時候變得孤立無援的我包圍起來嗎?”
大師兄:“……”
“我承認,江楓是個好人。可惜,他必須死。”紅影沉下了聲來,“連愈,我也沒得選擇。”
“不,我們永遠都有得選擇。”大師兄搖了搖頭,“沒有人可以左右我們,若是你今日選擇了我,來日我必定不會讓你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你年輕的時候,大抵哄騙過不少小姑娘。”紅教主沉默了片刻,終是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我早就提醒過你了,在魔教的眼裡并沒有朋友,隻有利益。”
在他話音剛落之際緊随而至的是一聲清脆的劍鳴——大師兄擡劍指向了他。
在那數道劍氣襲來之前,紅影緩緩放下了懷裡的江楓,一瞬間就綻出了圍在紅衣之上的團團黑布料,舒展開來飛旋着抵擋下了重重攻擊。
本來台下圍攏過來的魔教子弟見狀也想要上前幫忙的,但此時跟随而至的一衆正派弟子縱使抱着中毒殘軀,也奮力地前來支援,雙方頓時就又糾纏了起來。
我一邊運轉着《攝魂笛曲》幫忙,一邊留意着台上的戰況。
我從來沒見過大師兄第一下出招就打得那般兇狠,那劍勁狠厲得一擊直接把對方飛旋起來的黑布切得支離破碎,零零碎碎紛紛飄揚在半空之中。
在我印象裡,紅影那内力也是強悍得可怕,即使是柔軟的布料也可以鋒利堅韌得作殺人兇器,但在大師兄的那把被譽作能無堅不摧的隕鐵劍之下,每一道打向他的布料皆被切得碎裂開來,兩人交鋒不到片刻,那身層層疊疊的黑色鬥篷已經盡化作碎片飛旋在四周,隻餘下了一身獵獵紅裳。
然而,就在此時,我留意到了這些布料飛旋的軌迹——很奇怪,它們本該是随風飄散開來的,可是兩人搏鬥了這麼久,它們仍在祭台周圍盤旋着。我不由得去懷疑魔教把處死江楓的地點定在這裡的另一種原因,在這個山谷地方,高處任何一塊碎石落下來,祭台上就能出人命,而且周圍内勁散不去,被困在祭台上的人……尤其是失卻反抗能力的江楓,他們這是斷絕了江楓的活路,而且,若是有正派弟子前來祭台上相救的話,可能也會葬身此處。
在我打量這個地方的時候,轉眼間祭台上已經因為打鬥着的那兩人極為兇悍的内力對沖,震得周圍本就斷裂的石柱也倒在了地上,揚起了一陣塵埃。
隻見是大師兄手裡的那柄劍已經直接嵌入了紅影的左肩,隻是落在紅衣裳上的鮮紅血迹并不顯眼,但也正因如此,他被紅影一手按住了這柄劍的動作,另一手就運轉着數道紅光打了過去,使得他不得不徒手也蓄了氣去接上,兩人分明都似是十指相扣的場面,卻都在狠狠地往對方灌注内力攻擊——
下一刻,紅影定住劍刃的手猛地一松就朝着大師兄打去,那被利劍刮得滿手的血紅瞬間就化作了紛紛利刃,使得大師兄必須馬上拔劍去躲,但還是被飛濺的血刃刮得右邊的深紫衣袖上現出一道道紅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