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也不顧什麼,邁着腳步就往前走去,使得夕海不得不撐着傘追了上去。
“柳長老……”大師兄見狀,剛追上去還沒說什麼,卻見柳鈞停了下來——在我們面前走來了一位紅衣人,縱然那打滿繃帶的手上正撐着傘,但垂下來的布料已經被大雨澆得濕透。
“那若是我親自來請你呢?”那一雙平靜的眼眸看向了柳鈞。
柳鈞不作聲,隻當是默許了。
路上,我看見紅影那撐着傘的手在雨水的沖刷之下,都隐隐滲出了血來。
隻是,柳鈞還在身側,我們想了想,也沒有去問他什麼情況,以免增添他的麻煩。
他請我們一起避雨的場所是一座樓閣,空空蕩蕩的沒有其他人。
在步上台階的時候,我更是見這個人一步一個血印子,看得我一陣觸目驚心,目光不由地去找尋柳鈞的身影——原來柳長老被他請到前面去了,大抵是沒有發現。
夕海給我們拿來了些幹淨衣裳後,紅影便說他去關門,走開了——但我心裡猜想,他肯定是去消滅證據去了。
在柳鈞取下蓑衣時,他左肩上的銀镖便更顯眼了。
“我替你看看。”紅影拿來了他的藥包後,讓夕海去幫忙打一盆清水來。
這時,我們更能看清楚他纏滿了繃帶的一雙手,無一個指節幸免。
“你……确定能沾水嗎?”大師兄說,“要不我幫你?”
“剛剛的雨都淋透了,還能不能沾水?”對方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不用了,你坐下吧,等下镖取出來了,你再幫我看看是哪家的?”
“好,行。”大師兄便聳了聳肩。
柳鈞的這枚飛镖嵌得很深,就連紅影這般熟練的大夫也費了很長時間才把它取了出來,所幸的是這枚飛镖沒毒。
在他為柳鈞包紮完繃帶後,室内頓時就溢滿了藥香味。
“這枚镖,是我未曾見過的。”大師兄仔細端詳了取出來的飛镖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那就是說明不是羅韻城附近一帶的正派所做的。”我說。
“嗯,而且那些正派也幹不出這些事。”大師兄說着,看向了柳鈞:“柳長老,你可還記得襲擊你的人是什麼模樣?”
“他們戴着鬥笠,看不太清。”柳鈞搖了搖頭。
“那個面具叫來的人吧。”紅影靠在一邊的牆上,目光看向的是窗外越下越大的雨,“我早說過了,那個人絕非善類。”
“但我看他對你并無惡意。”不想,柳鈞看向了他,“我看了那麼多年的人,這點倒是看得出來,并且能确信。教主,不能在沒有任何證據之下就憑主觀斷定是他的關系,樹敵太多沒有好處。”
“那你憑的哪個證據?确信不是他?”紅影便看了過來,聲音沉了下來。
“今早他還遣人給我遞了一紙盟約,問我意見如何。”柳鈞平靜地。
“可真有本事,挑釁到這份上。”紅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教主這又是何意?我見那人無挑釁之意。”
“柳長老既然不知道的話,那就算了。”說罷,紅影轉身拿了傘,一副又要出去的樣子。
“你這是要去哪?”柳鈞的聲音也低沉了下來。
“沒去哪,隻是不想與你吵。”紅影頭也不回地,“夕海,柳長老受了傷,也該累了,你幫他整理下休息的房間。”
“是。”夕海應聲道,随後便扶着柳鈞去房間了。
“你傷成這樣,還要去哪!?”随即,大師兄幾個快步追了上去,壓低聲音問紅影。
“我傷成這樣,最大的功臣是誰?”
大師兄:“……”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現在你想幹嘛?”
“打人。”紅影回頭掃了他一眼,“現在城裡那幫人,定是他們動的手。”
“那好吧,我跟你一起去,也順便撈回我家兩個孩子。”大師兄說罷,也拿了把傘。
“我竟不知道你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了。”紅影便被這個說法逗笑了,開了門就由着大師兄和他出去。
待到幾尊大佛都不在後,夕海靜悄悄地走了回來,小聲地跟我和大師姐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教主他和長老的關系不是很好。”
嗯,看出來了……
“他們經常這樣嗎?”我也壓低聲音,好奇地問她。
“差不多吧,不過也不經常吵。”夕海說,“教主他也不想吵架,通常也就算了,但我們長老上了年紀,或許有些固執,還請兩位見諒了。”
“沒關系,你們教主找了個這麼大的地方給我們避雨,已經很夠意思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