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甲門主說,當年他與魇華教主木緣,年輕之時因為同樣對機關術有興趣而結識,萬甲門距離魇華教遠,所以常以書信往來,在木緣腿腳康健時,二人時常邀約出去一同研究機關木工,想來已有數十載情誼。
當年在他收到了柳鈞的求援後,本意是想遣人支援魇華教的,但是妻子勸說他,此番魇華教被各大門派圍攻,恐怕九死一生,就算多個萬甲門前往支援,隻怕是杯水車薪,救不了魇華教不說,還可能從此被那些門派記恨上,道是與魔教為伍的一類,反倒給萬甲門徒增煩惱。
“這樣聽來,當初你們主動要與魔教為伍,請木教主簽下一紙盟約,倒是委屈你們了。”
紅影聽着,不由地笑出聲來。
“紅教主莫要如此,正是當年的這件事,使得我們心懷愧疚啊!”
萬甲門主說,當年聽聞這場仗最後赢的是魇華教,教内傷亡慘重,木緣殒命,使得教中不得不打破傳統規矩。年幼的小教主繼位之時,身上血迹斑斑,傳聞還與趁機前來進犯的江湖中人打得慘烈,被人們傳為複仇戾氣極重。
他深感愧疚,本着想遣人前往探訪補償,不想他們回來時帶回來的是小教主強硬斷絕了一切盟約的消息,從此恩斷義絕。
這使得他想補償也無從下手了。
“哦,這下輪到怪在我頭上了。”紅影笑道。
“老船長的舵随着風呼啦啦地飛。”大師兄附和地點點頭。
“紅教主,你實在是誤會了,我們是真的想彌補當年的錯失——所以,這次才會被神木教的言語所惑,加入了請求與你結盟的行動之中。”
“你說什麼?”紅影聞言後,仿佛終于聽到了什麼重點似地來了精神。
于是,萬甲門主便解釋起來,說起初他們是真的想和魇華教再度結盟,才遣人和那幾個門派一同前往海心城内,意欲找柳鈞商議此事。
“找魇華教商議盟約,不找魇華教主,反而去找長老,算是什麼意思?”紅影問道。
“因為神木長老說了,紅教主你是一向态度堅決,而我們這些年來也有所感悟,所以聽信了他的話,去找尋柳鈞商議。”萬甲門主說,“隻不過,後來我們發現他們竟是以武力脅迫柳長老前往商議,為填補之前過錯,我們也與他們打了一場,不讓他們帶走柳長老……然而,後來便是你們所見的那般,是我們輸了,不但被俘去了幾個人,就連機關扳指都碎裂開來,被你們尋到。”
“所以,柳鈞現在可是在墨林軒?”紅影站起身來。
“大概是吧,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們先前為他們布下了機關陣法,在我們發覺不妥當時,那機關圖紙早已被奪了去,紅教主若是要去的話,千萬小心。”
“好,老門主一番違心的祝福我心領了。”紅影輕笑了一聲後,轉身便走。
“門主,告辭。”我們見狀,也起身朝萬甲門主行了禮,随後跟上了紅影的步伐。
“他不過都是些嘴上功夫,實際上根本就沒做什麼。”走出竹林小徑的期間,大師兄搖了搖頭,說道,“老門主說布了機關,丢了圖紙,就說了句千萬小心就算了,他甚至不願意多說幾分破解辦法。”
“他不過是怕我。”紅影笑了笑,“他們突然反水想幫柳鈞一把,不過就是自己良心過不去了。他現在最怕的,還是我翻舊賬。所以,他羅裡吧嗦扯了一大堆,就是為了顯得自己不那麼可笑。當初我一個人打退那麼多乘虛而入的赫赫有名者,沒有人不怕我。”
“是啊,擱我我也怕你。”大師兄附和地。
“……我怎就沒感覺出來呢?”紅影笑道,“每次第一個出來擾亂我計劃的就是你。”
“這我哪敢?”大師兄驚道,就好像突發失憶了一樣想把自己摘得幹淨,“我可從沒有過。”
這個人的臉皮真的是向來都很健康,所幸紅教主倒也不與他計較,隻是笑一笑就算了,依舊維持着前進的步伐。
想來他的心思當真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