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雪山之前,我們先在哈瑪拉鎮上尋了個落腳點,放下點東西雜物,也順便休息一宿。
我們找到一家客店的時候恰好午時,氣溫回暖了些許。
那是一家雙層的樓房,店内沒有多少人,樸素的裝修更襯出了幾分清靜。
我們在樓上客房放下東西後,便下來吃點東西。
我們挑了個靠窗的座位,拉起窗簾後,能看到遼闊的遠方,下午的暖黃陽光仿佛能拉得很長。
店家給我們上了幾碗熱氣騰騰的飲品,端來的時候,有股濃郁的奶香,他們說是當地特色的奶茶。
“天氣涼啊,喝點奶茶能暖和不少,客官慢用。”上奶茶的夥計說完,又好像多看了二師兄幾眼,有些擔憂地,“這位客官您看起來臉很白啊,是不是受涼了?我們去給您熱碗米酒驅驅寒,補補氣血吧?”
二師兄:“我……”
“好啊好啊!來一碗吧!”花花師姐未等他解釋,就笑着讓夥計去了。
二師兄看着那夥計離開的背景,看向師姐的目光裡有幾許無奈,“你明知道我天生的。”
“哎呀,人家不是說了還能補氣血嘛?你是該補補啦。”
“……”
隻不過,意外地,店家端上來的熱醪糟後勁很大,二師兄喝了後不久,便回房間裡沐浴更衣睡下了……甚至都沒有和我們吃晚飯。
于是,我和師姐回到房間裡後,放輕了讨論的聲音。
我拿出那個碧綠的尋龍玉盤時,在入夜昏暗的氛圍中,它還幽幽地發着光,上面扭曲的文字呈現出來的是”乙巳丙申子午“。
“這個東西,到底要怎麼用嘛?”師姐問我。
“我也不清楚,我隻見紅影用過一次。”我回憶道,“不過,他那時候是一匕首下去,劃的大師兄的手臂,往這個羅盤裡滴進去的,也是大師兄的血……之後,血就在那個羅盤的内層裡彙成了指針。”
“嘶……所以你現在也要自殘嗎?”
“……嗯,或許。”
“等等,先讓我看看?”
“嗯。”
随後,我把羅盤遞了過去。
隻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她接手了羅盤,一會兒後,羅盤上本散發着的幽幽綠光竟逐漸地黯淡消失了。
為什麼會這樣?
“我想起那個雪羽教的老人家說的是,這個羅盤選擇了我。”我尋思地,“難道是因為這樣嗎?他說過,這個羅盤并非一般人能用……”
忽地,我想起之前紅影用這個羅盤時的情景,他劃傷大師兄後,露出的驚訝神情——其實根本不是因為對方根本不躲這般信任他而産生的奇怪愧疚感,而是,他在驚訝為什麼尋龍玉盤也可以被大師兄所激活。
所以,這麼想來,他們兩個人也是可以使用尋龍玉盤……乃至去參悟無上劍意的有緣人。
我把羅盤拿回手裡後,果然,不一會兒它便又散發起淡淡綠光來。
既然如此,看起來也是要用我的血來啟動這個羅盤了。
“嘶……”師姐見狀,不由地龇牙咧嘴起來,“你真的要自殘啊?”
“不是。”我不由地失笑,“你别擔心,我暫時沒有那種愛好。”
“……你這個暫時本來就很讓人擔心好嗎?”她朝我翻了個白眼。
“我的意思是,我本來就有傷口。”我跟她說着,折起了衣袖,露出了因為修習《攝魂笛曲》而導緻的傷疤。
所以,現在隻需要把結痂處劃開就行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鮮紅的血液流淌到了玉盤的内層,漸漸彙出了指針。
“明天子午時分,我們去雪山,順着這個指針看看?”我說。
“嗯,好,聽你的。”
随後,她替我包紮了下傷口,我們便去休息了。
北方城鎮的夜裡氣溫比中原要冷上幾分,盡管這裡的床榻上鋪有毛絨絨的軟墊,但我也得起身去把窗門掩上,不讓風雪漏進來,才得以安睡。
隻不過讓人覺得意外的是,翌日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來的時候,二師兄跟我們說,他覺得他睡得不錯。
我看着也感覺他臉色紅潤了些許,可能是那碗熱醪糟起了作用,在屋外陽光照落在他臉上的時候,襯得他的臉白裡透紅的。
我仿佛許久沒有見過這般景色了。
“師兄,回去後我學做醪糟給你吃吧?”
“嗯?”
“走,下樓吃東西啦。”我朝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