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的一條道路黑漆漆的,走在裡邊,還能感覺到些許陰森寒意,使得我不禁拉緊了衣襟。
往裡邊越走越深的時候,我發現兩旁的石壁竟都逐漸被冰層所覆蓋起來,走了大概數百尺的距離後,就完全置身于冰窖裡一般,四面皆冰。
到此處,路也走到了盡頭。
我有種異樣的感覺,想着會不會也和方才一樣,能把這些冰層鑿穿?
想着,我便拿着竹笛過去盡頭處的冰壁,它看起來很光滑,還能映照出我的模樣來,頭發已經被風雪吹得亂七八糟的,胡亂貼在額上,我身上的棉袍上還沾着雪花,看起來還有幾分狼狽。
我運了功在竹笛上,就試着往前方敲了一下——感覺很堅硬,冰層也沒有斷裂的痕迹。
這種感覺很奇怪,我猜想可能有人在這裡擺了一道什麼陣法。
但此時不知怎的,我忽而覺得有些頭昏,大概是因為在接近密封的洞裡待太久了,空氣不流暢,導緻有些呼吸不上來。
意識到這點後,我想我應該折返回去。
然而,就在我轉身就走的時候,我感覺雙腿有些發軟,一個趔趄,就栽到了地上,一陣寒氣伴随着刺痛感馬上席卷而至,使得我眼前一黑……
在我意識慢慢回籠的時候,我用手撐着冰冷的地闆打算站起來,卻不經意間,手上似乎觸碰到了一抹鵝黃色的衣角。
我愕然地擡頭,目光往上一點點地挪去,這一襲鵝黃色的輕紗衣裳上還綴有點點豔麗的紅梅,竟與我腦子裡最深處記憶中的身影重疊了起來。
直到我看到她的腰間,正别着一支漂亮的玉箫,以及一個粉色的圓球。
我幾乎不敢置信地望向來者的面容,仍如那時一般的秀麗,笑起來梨渦淺淺。
“阿煥……?”
在我驚愕地開口時,我發現我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嘶啞。
直到我巍巍顫顫地撐起自己的身子,眼前的那個在我夢中浮現過無數遍身影的女孩子,此時竟在我面前,朝我伸出了手來。
她還是笑得這麼好看,我也不由地笑了笑,擡手過去——卻又不禁地停滞在了半空。
這裡天寒地凍的,她又怎麼可能就穿着這麼一身輕紗衣裳出現在這裡?
我收回了手,轉而握住了竹笛,一個起身後指向了她:“你是什麼人?”
“青硯,你不認得我了嗎?”她露出驚訝的表情,“是我,阿煥,我回來了呀?”
“不,你不是……”我握着竹笛的手不由地有些顫抖起來。
“我是。”她又道,眉毛皺了皺,表情看起來還有些委屈,“你怎麼了嗎?不認得我了?”
“我……”我努力地回想了下,方才我隻和二師兄、花花師姐一起鑿穿了這個山洞頂,期間周圍沒有任何人,鑿穿了,走在這裡的一路上我也沒碰着人,而方才我也走到了這個通道的盡頭……
怎麼想我心裡頭的那個姑娘都不可能在此時此刻出現在我面前啊!
可是,為什麼我的手還在顫抖?
——我始終無法對她下手,即使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
但是我怎麼可能對這麼一張臉下得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