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蔔淵的朋友打聽來的消息,這次的浮生海市開張依舊在江南那一帶,距離開張還有十多天。
所以我們天一早便收拾起來了。
臨出門的時候,隻見蔔大少爺新換了一身明紅的衣裳,繡着銀絲邊的襟口前,墜着一顆深藍的寶石,被陽光照得光點閃爍。
“看,你特地給我買的寶石,我戴上啦!”他笑着跟大師兄說,還生怕對方看不見似地指着自己胸口。
“誰說是特地給你買的了?”大師兄則是看了一眼,毫不在意般地轉身就走,隻是看他的眉目間,卻是輕松愉悅。
“好看嘛好看嘛?”蔔淵絲毫不受影響似的,依舊笑容燦爛,他轉而望向二師兄,眨了眨滿是期待的雙眼。
“嗯,好看。”二師兄點了點頭。
“好耶!”随即,那位大男孩雀躍歡呼着,幾乎是飛也似地跑出門去……
下山後就去租了兩輛馬車,一路南下。
“這個天氣,南方應該會很熱。”在馬車上,大師姐靠坐在一側看着沿路風景,似是不經意間想到這事,然後她轉而看向大師兄,彎了彎嘴角,“怎麼樣,你帶發帶了嗎?還是打算到時候又跟我借幾根?”
“沒帶。”大師兄幹脆利落地回答道,“到時候你再借我根粉的哈。”
“可你倒是一根都沒有還給我呀?”
“……”
“經常打架,打着打着,就不知道把發帶丢哪去啦。”
“……”
“嘴上說着是上等良民,從不打架,打起來比誰都厲害。”
“……”
大師兄沉默了一會兒,看向她,真誠狀地:“我說,要不到時候我咔嚓一剪子下去得了……”
“不行。”他這話一出來,頓時收獲了來自不同人士的統一反應——有來自二師兄冷漠的一句制止,有蔔大少爺驚惶的眼神,有花花師姐急得差點破了的音。
也有大師姐用溫柔的語氣說的一句:“不知道招惹了多少情債的水母,要是真剃度出家了,這天底下得多幾個傷心的人兒呀?”
大師兄頓時沒了脾氣似的,隻翻了個白眼,就轉過身去裝睡了。
随後,她便笑了,伸手輕輕攬過他背後的一頭長發,纖細的指尖溫溫柔柔地幫他梳理起來。
“這麼長這麼漂亮的頭發,剪了多可惜。”大師姐輕笑道,“而且,你現在就很好看,為什麼要想不開。”
“你說呢。”大師兄輕聲哼道。
“我說呀,我給你梳個麻花辮怎麼樣?”大師姐仍是笑着。
“我不要。”
他雖是嘴上這麼說着,但卻任憑着大師姐梳理他的頭發,也不回頭看一下她弄出個什麼花樣來。
而直到最後,大師姐什麼發型也沒給他折騰出來,仍是任他散着一頭及腰的長發,笑嘻嘻地跟他說,還是覺得他這樣最好看。
卻在下車前往他手裡塞了一根黑色的長發帶。
因為路途遙遠的緣故,我們中途還得尋找旅館歇息,更換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