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一路走過去,發現這裡的面孔,并不全是匈奴人……或者說,有一大半都是漢人面貌。
也難怪門衛就這麼讓我進來了。
許是因為這裡聚集的人太多,大多都有他們各自的熱鬧各自的精彩,也沒有人察覺我這麼一個人的闖入。
這使得我得以安靜地走在這裡,觀察這裡邊的事物。
隻不過,這裡太過嘈雜,一時間我也分辨不出來哪裡才是匈奴人聚在一起商讨事情之處,無以入手。
直到我越往深處走去,忽而看到了一處亮着幾盞搖曳燭光的角落裡,似乎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張擺了一圈玻璃酒盞的圓桌,地上有幾個破碎的酒缸,圍着它坐着的一圈人,乍一眼看過去全是漢人面貌,穿着的是漢人的衣裳打扮,但定睛一看,在這些人中間,還有一道顯得不太明顯的披着黑色鬥篷的身影。
我離遠站着觀望,見他們幾輪推杯換盞過後,許是酒勁上來了,那身穿黑色鬥篷的人終于一把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張姣好的臉,還有耳邊挂着的一串紅色流蘇,紅得鮮豔奪目,隻是此時不知是不是沾染了酒意,半眯着的眼睛,眼角處泛着的紅色更深。
在我驚訝間,隻見他身旁的幾個人又斟了滿杯的酒,遞到了他面前——
“呯!”結果,被他一把掃下,摔到了地上。
“不喝了,喝這麼多,想喝死誰?”然後就是發脾氣。
我看得一陣目瞪口呆,見着那些遞酒的人馬上好聲好氣地去哄,但那人毫不領情般地就是一起身——擡眼向我望了過來,燈火昏暗中,我也不知那雙深邃的眼眸裡究竟是何含義,他隻似是高傲般地揚了揚眉,轉身就跟着同桌的那些人走向了一側的昏暗通道裡,頃刻間,那桌人便全散了。
我愣了一會兒,回味過來,方才他是不是早就察覺是我,才摘下的兜帽——在示意我些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