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是為自己找借口。”出去後,我們找到了一處僻靜的涼亭坐下,我低聲地跟身旁的人讨論道,“說什麼醫師無法鑒别,但門外那麼多老百姓作人證,他們隻是不想觸及到自己收獲的利潤。”
“總會有人隻看得到眼前的蠅頭小利。”沐臨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随後看向我道,“你能去把那個叫石崖的捕快抓來麼?”
“我覺得,不是能不能抓來的問題。”我跟他說,“之前有人抓到過他們那些人,沒逼問出來,他們就自盡了,嘴特别嚴實,抓了,也問不出什麼。”
“嘴特别嚴?一抓到就自盡?”那雙淡漠如水的杏眸望向我。
“對。”我點了點頭。
随後,他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那我想,這批人最終的目的——是造反。”
“……我也隐隐有這般感覺。”我雖是驚訝他這麼自信地作出這個推論,但心裡的感覺倒也似這般。
“隻圖謀金錢利益的話,根本不至于此。”他輕聲地。
“嗯。”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畢竟若是謀逆的話,牽扯的可就廣了。
這使得我不禁地想起之前十七王爺陳封謀逆一事,我有些好奇地跟沐臨說,我本來還以為他會像對付十七王爺一樣,打入他們内部,來個釜底抽薪。
他聞言後,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反問我道:“你也記得我怎麼對付十七王爺?”
我:“……”
“都知道我這般對付十七王爺,故技重施,他們自然就不會再信。”沐臨道。
——懂了,原來是纨绔子弟想要權勢而投靠謀逆勢力的角色扮演結束,信譽也破産了。
晚些時候,我們找了處近城郊的住所落腳。
此處綠植環繞,遠離市集,人煙稀少,而彼時正值夕陽西下的時分,除卻幾聲鴉啼之外,環境十分安靜。
沐臨方才摘下他的黑色鬥篷,挂在衣帽架上,而後去點燃了一盞燭火,拿出紙筆寫起信來。
我本來是打算去燒水沐浴,以作回避,卻不想他直接跟我說道:“我要先通知到臨京府的老爺,讓他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嗯,我知道。”
“你手上還有些什麼别的信息,等下可以告訴我?”他轉過身來,那雙淡漠而疏離的眸子望向了我。
“……好。”我點頭答應,随後便抱着換洗的衣物出去了。
待到事情都處理完畢後,我便把之前在翠蘭坊所見所聞、長樂雲瑰集内的交易概況,以及雲瑰集靠山那處布置的軍事設施,都告訴了沐臨。
“緻人上瘾的食物滲透城鎮和官衙,事情可大可小。”沐臨說,“小則以金錢利潤為目的,但若是還置了軍事設備,那就隻能是謀逆了。民衆吃下成分未知的東西,影響身體,乃至官府官兵也染疾,到時候敵人攻打進來,就無力抵抗。”
“嗯……”聽他這麼一說,我豁然開朗,這幾天的謎團也終于想通了,“先前在入城的時候,我觀察過,這裡交通方便,有道路直達關口,而海防也很近,很吸引外族和謀逆分子勾結起來打下這裡當作據點。”
沐臨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眼下,長樂雲瑰集布置的各處,都有魔教中人暗中相助。”随即,我跟他說起現在情況,“就算是一個小黃糕攤也不好掀。據他們的說法,他們還與不少涉及此事的江湖俠士過招,打死了好幾個,而且,他們還與淮虎幫合作了。”
“嗯。”沐臨點了點頭,看向我道,“今日送往官衙的屍體,就是其中的江湖俠士?”
“我覺得是,但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來自哪兒的。我之前聽聞雲瑰集的人說過,有蒼鷹派的人……”說着,我拿出在水中撿到的帶有刻着飛鷹圓牌的銀鍊,遞到沐臨面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