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樣的話,長樂雲瑰集彙集的魔教才是孤立無援的一方。若果他們看得清局勢,抽身出去反而是明智的選擇。
而我相信,紅影肯定看得出來。
我猜測,現在長樂雲瑰集的據點已經空置了。但是,如果他們抽身而出了,程玥消除魔教的計劃又如何落實?
而以我之前所見的那幫魔教中人的火爆脾性,他們被這麼擺了一道,不報複回去也不合理。
莫非,他們在偷偷跟了過來?然後程玥也知道他們的脾性,所以也就順着計劃繼續了?
還是說,其實隻有寥寥幾個魔頭跟了過來,所以暫時沒有人發現?
這樣的話我猜想那位教主大人肯定在其中,不知怎的,覺得他肯定有一種明知道别人設局要坑他,他還要來看看到底是個什麼局的好奇心。
長壽鎮不算很大,在太陽下山之前,我們就在一處河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接連着天邊的水面上漸漸落盡了橙紅的天光,餘晖在那道修長的湖綠身影上隻停留了一瞬便消失不見,隻是她身邊還站着三五個人,清冷的月光并不能渲染出幾分寂寥,隻勾勒出她柔和的輪廓。
“你們來啦?”見我們走來,她轉過身來,一雙眼睛裡滿溢着笑意。
“大師姐。”我走過去,見到了她身旁站着的幾個人,有男有女,皆是行走江湖的打扮。
随後,她便為我們介紹,這是她新認識的江湖友人,有古明山莊的,也有從外地前來江南的。
“哇哇,這麼說,清流姑娘去古明山莊的宴會啦?好玩嗎?”蔔淵頓時開心得馬尾都飛了起來,馬上湊了過去,“你們好啊!我叫蔔淵,從淮安來的……”
我本來對他們的談話沒有多少興趣,但直到我從中捕捉到了一些線索——那是來自古明山莊的人的說法:
“程姑娘說近來事情比較多,還有人在搞破壞。”他在說完這話後,想了想,說是要去幫忙,就不陪大師姐吹風了。
“怎麼,什麼事這麼着急呀?都晚上了,是休息時間了吧?”大師姐似乎也察覺出來了什麼,卻看似平靜自然般地挽留了一下。
“唉,我也想休息啊!但是這幾日程姑娘的布置真的被破壞了很多。”對方歎了口氣,“而且也逮不到人。”
“那,既然你們那麼多人出動了,也沒能把那個人逮住,多忙碌一晚上的幫助也沒有很大呀?”大師姐說着,朝他眨了眨眼睛,笑道,“怎麼,陪我們吹風無聊啦?”
“不是!沒有這個意思!姑娘誤會了!”對方的額頭馬上就冒出了汗珠來,然後,為了證明他說的情況一般,往河道的四周張望了一圈,就帶着我們去到一處岸邊上,給我們指了指下方的一塊石頭。
那是一堆大小不一的石頭,上面裹着泥濘,其中,有一塊大石頭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痕,表面的泥層和内裡的石頭都一并被劈開似的。
什麼人那麼厲害?
不對,他為什麼要劈石頭?程玥他們為什麼要擺石頭?
想到這一點後,在大師姐告别了這些新朋友時,我們就很默契地一起走到了水流旁,找到了那塊挨了一道的石頭。
然後,我們舀起了河水,洗掉覆在它身上的泥層。
經過水流的沖刷,它露出了原本的模樣:那是一塊刻了符文的石頭。
雖然我看不懂符咒,但可以确信的是,他們在擺陣法。
意識到這一點後,我很快就想到了——在長壽鎮内的不少河岸上,應該都布置了這些。
不知道他們到底布置了多少,但不能讓他們繼續完善下去。
“我要回去找劉縣令。”于是,我當即跟他們說了一聲,馬上往劉縣令的官衙方向飛沖而去。
我想起來之前沐臨跟我說過的話,他讓我今早找機會跟打出劉縣令留在後手的牌——“越早引燃戰事,他們的準備就越不充分。”
——那我們的勝算就更大。
他既然敢把這個引爆戰鬥的火苗放在我手上,那他就已經做好了随時應對突發情況的打算。
所以在抵達劉縣令的官衙後,我沒有聽完他們吹噓如何把内鬼石崖捉拿的過程,而是直接向□□說:“沐老爺有指令,立刻以假賬逮捕呼延禾,下令驅逐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