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着紅教主走入官衙裡,看着他抱着藥箱找到了沐臨。
那人仍是一身單薄的衣裳,坐在窗側,披一件毛絨大衣勉強遮掩了肩上的傷。
随後,我便看着這魔教教主自打着“江南第一醫藥天才”的名号,給他處理妥善積累了許久的肩傷,新換上了繃帶。
我不知道這些官衙的人到底是怎麼就相信了這個名号的,這個人甚至一眼看上去都不是漢人。
“謝謝。”沐臨拉上了披肩,看向他的眼眸裡平靜如水,“我之前見過你。”
“當然,之前還要謝謝沐老爺送的木雕。”紅影眨了眨眼睛。
“你找我有什麼事?”
“沒有事,就不能找你嗎?”
“你給我治傷,還送傷藥……”
随後,隻見這魔教教主眼珠子一轉,說出了那句經典的——“我喜歡。”
不過顯然接收這句話的對象沒有我家大師兄的表情變化得那麼好玩,或者說,完全就是被他一句話整懵了,愣住了完全沒有表情。
“不用想太多。”在欣賞完對方根本沒有變化的表情後,紅影才大發慈悲般地笑道:“我就是單純欣賞你,膽識、聰慧、謀略、布局……”
“如果,這是你為之前打傷捕頭作的補償,我可以轉告他。”沐臨平靜地把擺在一片的藥瓶拿起來看。
“不,你誤會了,我對你們捕頭沒有興趣。”紅影看向他的眼睛,“我是對你有興趣。或許,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不少地方相像。”
“是嗎?”這時,一向給人感覺冷漠疏離的人,在聽到這句話後,輕輕笑了起來,而望向對方的雙眸裡仍似蘊藏了兩汪深潭,不起絲毫波瀾,“或許,我也一樣。”
在兩人突然沉默的期間,官府外傳來了信息——
“我這裡有全部淮虎幫勾結匈奴人的證據。”
朝陽之下,那個氣質像漫山盛開的山野花的黑衣少年——桑羽,攜着他的啞朋友來到了這裡。
“這個,販賣納桑花茶膏的收入賬目;這個,親筆合約,我們幫主的字;這個,任務布置單;這個,協助匈奴人布陣的道具,滄海笛……哈?不信,不信我吹給你們聽,不過到時候受傷了可别怪我!”
他把一堆的東西,一件一件地陳列在公堂之上,一樣一樣地逐漸敲定落實了淮虎幫的罪行。
看着,我忽而感到一陣慶幸,淮虎幫到底也沒有撈盡好處,就連他們及時止損的計劃,想着最後賺點好名聲,也在今朝宣告潰敗。
隻是,以目前江南官府的勢力,還是不能完全壓制淮虎幫,至于他們要不要把事情擴大化,或者以後要怎麼防範、管理,又或是抗衡淮虎幫,那都是他們的事了。
“以後我們要多招點高手進來嗎?武試?辦擂台?還是怎麼樣?”有的官差就直接向沐臨詢問,“或者整點訓練計劃?沐老爺你有什麼意見嗎?”
不想,沐臨搖了搖頭,留下一句“以後再說吧。”就披上了毛絨外衣,走出了官衙大門。
官衙的縣令緊随而去。
門外的朝陽依然灼目。
縣令:“你現在有什麼計劃嗎?”
“沒有。”金輝點點地落在了那人散落的長發以及肩上外衣毛絨的尖端上,似乎把他清冷的聲音染上了幾分暖意,“或許,你想喝上一杯新泡的茶嗎?到我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