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郊,一路馳騁,繞過了幾個樹林,翻了幾座小山,就來到了五師兄所說的彪哥窩點所在的城區。
“哦?岐畫城?”李若至看了一眼,說,“傳聞中治安不怎麼樣,很多流浪漢,但因為這裡賣畫的多,造就了一幅風雅景象,外人看起來,是座不錯的城市,但實際上罪惡橫生。”
按着五師兄帶領的路線,走入的是一條僻靜的巷道,不太幹淨,兩邊有不少積累的垃圾,廢棄的掃帚上盡是灰塵。
五師兄發現的那個據點,是一家看起來荒廢的、破爛陳舊的青瓦房,我們過去的時候,周圍安安靜靜的,沒有什麼異樣。
可是,我們發現它的門并沒有鎖上,而是虛掩着的。
難道是什麼誘敵深入的計劃?裡邊布置了埋伏?故意的?
然而,就在我想着或許有什麼陰謀詭計之時,李若至已經一把推開了門。
“想那麼多幹嘛,就算有埋伏,我還怕他不成?”
——好好好,你天下第一你自信。
開門的一瞬間,揚起了漫天的塵埃,很是嗆人。
這樣一來,就不像是有人在裡邊活動的樣子了。
“奇怪,怎麼會這樣?我那天明明很小心的?”五師兄說,“怎麼人就沒了?”
我們上手把這地方搜了一圈:翻倒在地上的長桌,上面沒有五師兄所說的陶泥用具,隻有幾個凝固的泥點子,和一些刮痕;沒有積塵的床底幹淨無一物;敞開的櫃門,沒有鎖,沒有什麼東西,隻有一些碎布條,上面的墨迹已經難以辨認;地闆上除卻堆積的灰塵,隻剩下幹了的血痕。
李若至試着比對了一下,皺着眉頭說肯定不止五師兄那日所看到的一個受害人。
但是,這一切看起來都像是人去巢空的模樣,想來就更不用說有什麼埋伏了——等下,真的沒有遺漏下什麼信息嗎?看這桌子翻倒的樣子,他們走得匆忙啊?
就在我試着移開床鋪,撥開塵埃打算看看屋子裡的角落時,忽然聽到大師兄說話。
他顯然對這次的搜索沒有什麼興緻的樣子,草草看了下櫃子,就站在一旁看我們翻東西了。
他說:“你們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
“什麼?”我問。
“這裡是他的工作窩點,小五沒有暴露,他理應繼續在這裡,就算是出門,也不會收拾細軟跑路。”
五師兄:“我真沒有暴露!”
“我知道。”大師兄仍是平靜的語氣,“我們隻是告訴了李大人——隻有你的官衙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彪哥竟然知道我們要過來,提前跑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官衙裡,有内應?”李若至一下子神情就嚴肅了起來,“我自己的官衙成員,我每個人的底細都知道……”
“萬一,你所知道的那個人,其實隻剩一副皮囊?”大師兄說,“我之前就已經在想,既然趙雷也有人皮面具的嫌疑,那大人您的官衙成員呢?或許,其中一個你所了解的同僚已經殉了,由一個戴着人皮面具的人頂替着。您想想,杏兒姑娘本來在官衙裡好好的,趙雷沒有消息,她怎麼突然就要尋死?為什麼,當時沒有一個官差發現,他們被誰支開了?而且,為什麼既然知道大人是天下第一武狀元,還敢在您的地方犯罪?”
“我知道了,你是說,我官衙裡确實有内應,有他們的人。所以,你讓清流姑娘留在我的官衙裡看着杏兒,是因為這個猜測?”李若至說。
“是,也好讓她看看,大人的官衙裡,誰是那個披着面具的人。”
“嗯,很有道理。”李若至點了點頭。
他們這麼一說,就顯得這家屋子裡剩下的東西都不那麼重要了,也難怪一開始大師兄就對翻找這裡不感興趣。
但是,在我搬開床鋪後,發現了在牆角處,掩藏在灰塵之下的一些珠寶碎屑。
好奇之下,我又翻了另一側的牆角,在層層的灰塵掩蓋下,有一段斷钗。
“可是,這或許隻能說明,在這裡遇害的人包括了女孩子。”李若至說,“□□,肯定要扒不少人的皮,女孩子長得漂亮,看起來光鮮亮麗的,他殺害的人裡有女性也不出奇。”
“嗯,我知道。”我點了點頭。
或許,隻是這些受害人的殘餘物品對那個彪哥來說并不重要,所以他跑路的時候,也就懶得清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