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将雙手交疊在膝前的地上,俯下身,将額頭輕輕抵在自己的手背上,半晌才半直起身子,低垂着頭歎息道:“我一直覺得父親取的名字不好,雲和煙都太輕了,風一吹就散了,現在想來倒也貼切,”她目光無神,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輕聲說道,“為什麼說這麼多話呢?因為我也有一點點,想活下去。”話音未落,柳如煙突然面色蒼白,渾身顫抖,倒了下去。
白逸徵一驚,上前一步攬着行千鹭後退,同時看向葉澄示意她上前檢查。
行千鹭在柳如煙倒下去的瞬間渾身緊繃,心中轉過千百念頭,卻在白逸徵靠近的一瞬松懈下來,整個人無力地倒在白逸徵的懷中,疲憊地閉上雙眼,她在心裡默默歎息着自己變得有人氣的同時也變得更加脆弱,一邊将臉更深地向白逸徵懷中埋去,沒關系的,無論變成什麼樣,都有人在她身邊。
後來太醫來禀報,說柳如煙其實中了一種名三日離的毒藥。該毒藥劇毒,發作時頃刻間人就會斷氣,幾乎沒有挽救的機會,但是又有個很罕見的特性,人在服下三日離後,若是每日服用特定的藥,三日離便不會發作,人可以一直活着,一旦藥斷,三日離便會在三天之後發作,奪人性命,這也是毒名的由來。
“所以三天前,她的藥便斷了。”行千鹭斜躺在白逸徵的懷裡,淡淡地說道。
白逸徵微微皺着眉頭:“三天前剛好是那次變故剛發生的時候,我已經派人去查柳似雲和蘇燮了。”
行千鹭眼底有些隐隐的擔憂:“連你都找不到蘇燮。”自己要不要占蔔呢?
白逸徵不知道行千鹭在想什麼,隻是不忍看到行千鹭憂慮的樣子,摟緊了她:“妻主别憂心,這件事交給我就好了,今日我要帶妻主見個人。”
行千鹭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何人?”
白逸徵微微一笑,對旁邊有黎陽道:“傳靈司指揮同知秦大人。”黎陽領命離去。
“秦大人?”行千鹭在腦中搜尋着之前的記憶。
白逸徵低聲對她解釋道:“秦忻,新任靈司指揮同知,常年來都駐守立城,今日才回京述職。”
“秦忻?”行千鹭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是,是行家舊部的那個秦忻?”
“沒錯,”白逸徵在行千鹭額頭上印下一吻,“我還記得妻主當年說過,行家舊部都是些奇人,能力出衆,比之靈司也不遑多讓,我登基後,就将行家舊部并入了靈司,秦忻是當中最出色的一個,憑借着自己坐到了指揮同知的位置。”
“昨日妻主說想為白月月安排護衛隊與靈力老師,本來應該是由沈思敏安排的,但她不知何時才能回京,在她回京前,便由秦忻代勞吧。”
“如此甚好。”行千鹭點點頭。
說話間,黎陽便領着秦忻進來了,行千鹭看去,是個面容柔美,眸中含情,但是眉宇間又帶着桀骜,舉手投足不乏英姿飒爽的女子。
秦忻單膝下跪道:“臣秦忻見過陛下,”當看向行千鹭時,她明顯頓了一下,才開口道,“見過……家主。”
行千鹭一愣,随即眼神中露出不贊同,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白逸徵打斷道:“平身吧。”
白逸徵将白月月一事簡短地說了,秦忻思索片刻後開口道:“臣多年離京,對京中靈司的人員調動實在不熟悉,護衛隊一事還是等指揮使大人回京再安排吧?至于殿下的靈力老師,在指揮使大人回京前,臣願效勞。”
行千鹭微微一笑:“那此事便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