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害怕手機丢了,或者防備他背後的人弄個病毒入侵他的手機吧。”
周沉微綻笑容,“不錯,有理有據。”
一口氣講完一大段話的許瑩忍不住了,苦着眉頭道:“水水水,我要喝水,我快渴死了。”
周沉到廚房桌上給許瑩倒了一杯涼白開,笑着遞給她,“進來時候問你喝不喝,你說不要。”
“進來時候我又不渴,”進門時,她還喝着芝芝葡萄,不僅不渴,胃還有點撐。
許瑩仰頭灌了大半杯,毫無形象地用手背擦了漏到下巴上的幾滴水,“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他為什麼不直接明說何老闆姓甚名誰呢?”
“還喝嗎?”他問,許瑩搖頭,“不喝了。”周沉把空杯從許瑩手裡拿過來,口氣中幾分嘲諷,笑道:“阿瑩,他都提醒到這個份上了。開卷考試,你還問出卷的要答案?”
他明白了,許瑩的智商是個搖擺數列,時而上,時而下。上限下凡,下限下飯。
“明天,明天我們把這張光盤帶到局裡去,再查一遍他的社會關系。”他笑了笑,手指一彈水杯,發出清清的脆響,“查到了何老闆,這樁案子不能蓋棺定論,也該把棺材蓋合上了。”
客廳的電子鐘“滴”地長鳴一聲報起時間,“現在時間八點整——”後接一段藍精靈鋼琴曲的節選。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該回去了。”周沉微微一笑,說出的話讓人大跌眼鏡,“晚上你自己回去可以嗎?”
哪有他這樣問她一個人回家的啊,她原來以為周沉不把她送回去也要送到地鐵口,可瞧他的口氣,擺明了讓她從這個小區開始自己回家,把她送到單元門口都是他客氣了。
許瑩擰擰眉,半是撒嬌地“啊——”,抱怨道:“你是不是直男啊,大晚上的,你讓我一個人坐地鐵,回家嗎?”
周沉非但不辯駁,反而還要坐實這個指控,道:“阿瑩,你掐着指頭算算你今年幾歲了。”
“再看看牆壁上的鐘,會讀數嗎?八點的海城繁華地帶,又不是郊外的偏僻地方,再想想自己的職業是什麼,阿瑩,你想完這些,再想想你不能一個人回家嗎?”
他居然還提起她之前和他講的糗事,“還有,你以前和我說過,你上高二時候,半夜十一點騎着電瓶車去買沙縣小吃嗎,你高二那麼勇,現在年紀大了,不行了?”
“你這個人很煩诶,記這些事情做什麼。”許瑩抄起沙發上的抱枕,狠狠丢向周沉,“不送算了,讨厭死了。”
她不是真的生氣,她這人心大的很,一般事情氣不到她。真有,不管對象是誰,當場罵一通,這事兒就不會再放在心上。
就像周沉不是真直男,隻是不喜歡她而已。
她表面看起來是合起來的敢心敢心,心裡卻清楚,他們現在還能保持熱絡的工作關系,隻是因為他們都沒對象。
等談上了戀愛,不僅她要對他敬而遠之,他也會“潔身自好”,做個貞潔烈男。她忽然對他還沒影的對象有了點羨慕,長得帥的是不少,長得帥像周沉這樣不知道自己好看的就很少了。
“好了,你自己回去吧。”周沉站起身,把懷裡她扔來的抱枕放到沙發上,笑得大大方方,“看在你下午請我吃了碗面的份上,回去路上,你看到什麼好吃的,盡管買,我給你報銷。”
“謝謝沉哥,”許瑩喜出望外,馬上就從沙發上蹦哒起來,“沉哥再見。”
她走到玄關穿鞋,周沉信步從客廳走了出來,再怎麼,單元門門口,他還是要送到的,這是待客的禮節。
兩人在電梯又說了一會兒,剛出電梯就聽見外面嘩嘩的雨聲,打在葉子上,下冰雹似的。
到堂皇開闊的門口一看,果然下雨了,許瑩習慣性地問他,“外面下雨了,這可怎麼辦啊。”她已在潛意識裡認為,不知道怎麼解決的問題,問一問周沉,他總能拿一個主意,不管好壞。
周沉往外瞄了一眼,外面傾盆大雨,叢叢雨絲在幾盞路燈前路過,透明的身體映着白瑩瑩的燈光,砸在地上,爆裂似的響,“阿瑩,不然晚上你别走了。”
許瑩掐了掐手指,猶豫道:“啊……這……不好吧。”
周沉知道她想多了,連忙解釋,“你别想多了,餘絮住我對面。雨下那麼大,你回去肯定要給淋傻了。不然晚上,你住她家。”
“她為什麼會住你對面?”此時,許瑩的關注點更在于為什麼餘絮住在周沉對面,劇情走向已經到了她不知道的地方嗎?
周沉心虛,立刻就道:“我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