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這幾天的情況大有好轉,腦震蕩帶來的後遺症基本已經消失,早上醫生來查房時說再觀察一天,沒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既然沒有大礙,溫瑞朝說要去公司開會,秦暖不在意地揮手讓他走,留在醫院也不頂用,還是走了清淨。
溫瑞朝走了秦暖想着出院的事忍不住開始激動,不知道家裡什麼情況,溫母那邊也得去瞧瞧吧?還有,她跟許景的服裝公司什麼樣,許景那天走之後來過幾通電話,不痛不癢地交代她安心養傷,半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提供!别是公司要倒了吧?
護士來幫她拔掉手上的輸液針,笑着告訴她這是最後一瓶,她已經沒有大礙。她的心情跟着好起來,醒來開始就不停地輸液吃藥,哪怕身體上沒有明顯的不适也被困在病房裡,現在終于可以自由地出去走走了。
想出門了才發現自己隻有病号服,她記得溫瑞朝的風衣還挂在衣櫃裡,放風的病号穿什麼無關緊要。不過明天要出院,得讓溫瑞朝回去給她拿幾件衣服過來。才披上風衣,外面就響起敲門聲。
她動作一頓,心裡有點不樂意,剛要出去轉轉,興緻都敗了!誰這個時候來探病?她明天都要出院了。嘀咕着去開門,門口的人正舉着手還要再敲,見門開了,上下打量她一通,有些誇張地驚呼,“秦暖,你怎麼搞得?我差點都認不出你來了!天呐,認識你這麼久從沒見過你蓬頭垢面,這下總算開了眼界。”
秦暖嘴角一抽,蓬頭垢面?她照過鏡子,收拾的很整齊,素顔而已,離蓬頭垢面十萬八千裡。這人誰啊?該不是仇人上門圍觀她的凄慘下場吧?
來人拍了拍額頭,繼續道:“哎呀,差點忘了,許景說你失憶了。我也是忙暈了,昨天剛剛從法國飛回來,時差還沒調過來。”
認識許景?這麼說是自己人?秦暖暗下給來人劃分了派系,不過許景沒跟她提起過旁人,所以眼前這位,她毫無頭緒。把人讓到房裡,對方不等她問就連珠炮一樣說道:“好好的怎麼就撞到腦袋了?也沒人通知我,要是知道你出事就是不看時裝秀也要趕回來!還是我給許景打電話他才順口一提,我當時就要回來,他又說你沒事,這才拖到今天。”
聽着似乎滿是關心,可仔細一琢磨卻不是那麼回事,口口聲聲說要趕回來看她,實際上并沒有。這麼說是來顯擺出國看時裝秀?而且說了半天話也沒說自己是哪位,這可真有意思。
對方見秦暖一臉茫然,才又誇張地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我怎麼忘了,你失憶了。自我介紹一下,童嘉林,許景的學妹,進你們公司兩年了,現在是公司的首席設計師。”
原來是服裝設計師,難怪去看時裝秀,不過她們公司這麼高大上?那她婚前财産公證了沒有?一直以為溫瑞朝有錢,說不準她比他更有錢。此刻她已經腦補出自己端坐寬敞明亮霸氣非凡的辦公室裡數錢的情景,設計師都去法國看秀了,公司規模不能小!
不等她從腦補中回神,童嘉林又開口了,“你老公不在?”
“他公司有事。”秦暖心裡一喜,她就說打聽消息得從女人身上下手,童嘉林一看就是話多的,都不用開口問她自己都噼裡啪啦地說不停。接下來該八卦溫瑞朝了吧?
果然,童嘉林的話題轉到了溫瑞朝身上,不過,不是什麼好話。她先不屑地冷哼,然後才道:“你都這樣了他還有心思上班?老婆重要還是工作重要?我早跟你說了,男人玩玩就算了,不能當真!”
呃……秦暖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這樣的話開玩笑說說沒問題,這種時候說是不是不合時宜?她現在腦子一片空白,很容易被人左右看法,童嘉林的話明顯在指責溫瑞朝不在乎她,更指出早就不看好他們的婚姻。
想到這她不由皺眉,醒來的這幾天裡,她自然看得出溫瑞朝的态度,肯定談不上喜歡但卻很負責。即便先前她做得都不是人事,他也沒提出離婚,所以她對他搭夥過日子的态度并沒有不滿。現在童嘉林一來就挑撥,她有點不高興,來探病也不懂挑好聽的說,萬一她想不開怎麼辦?
童嘉林繼續用我很為你着想的口吻道:“許景肯定專挑好聽的跟你說,你别傻乎乎的以為就是他說的那樣。”
“許景什麼都沒說。”秦暖跟許景隻見過一面,雖然他一副事逼樣,但心裡不自覺地更偏向他。她遭遇變故,許景挑好聽的寬慰她有什麼不對?再說他真沒說什麼。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他?當初你倒追溫瑞朝時我就勸過你,那種男人不是你能肖想的,看看現在,結婚不到三個月就鬧得要離婚。什麼一見鐘情,不就是想睡他嗎?睡一個男人犯得着搭上婚姻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秦暖這下是真的不高興了,她是什麼意思?來嘲諷她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落魄收場?剛進門時口口聲聲說擔心,實際上一再強調出國看秀,現在一再戳人痛處,存心來尋仇的吧?臉一沉,聲音也冷了下來,“誰說我們要離婚?”
“不是你自己說溫瑞朝外面有人麼?”童嘉林掃她一眼,随即搖頭歎氣,“我又忘了,你失憶了。不過,就算你失憶,外面的女人也不會因為你失憶就不存在。要我說不如趁這個機會離了,他不愛你,你忘了他,正好!”
秦暖此刻已經不是臉色微沉,而是實實在在地把不高興些在了臉上!即便童嘉林是為她好才勸離,那也不能這麼說話!偏童嘉林還覺得自己說得對,渾然不把她的不悅放在眼裡,繼續勸說:“你别不服氣,溫家上下沒一個人待見你,何苦賴着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