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給溫瑞朝打過電話就開始一間一間地查看家裡的房間,别看房子不小,房間卻不多,在她看來設計的一點都不居家。就比如一樓,巨大的客廳,裝修擺設考究,随便哪個角度看都像雜志擺拍。二樓稍稍好些,但是依舊有打通的開放式書房。三樓是健身房和客房,溫瑞朝現在睡在三樓。
從樓上下來她開始洗衣服,腦子裡忽然冒出個問題,自己以前洗不洗衣服,說不定都留着給鐘點工洗。胡思亂想着聽見門鈴聲,她一愣,這個時候會是誰來?
來訪的是莊舒雲,秦暖狐疑地打量她,一時間都忘了請她進門。莊舒雲挂着溫柔得體的微笑先開了口,“秦暖,你這兩天怎麼樣?我一直放心不下你。”
秦暖嘴角微抿,她跟溫母一個陣營的,巴不得她不好吧?側了側身請人進屋,然後道:“你不上班嗎?”
莊舒雲在沙發上坐下,笑道:“雜志社在附近取景拍攝,我順路過來看看你。”
秦暖這才想起莊舒雲說過她在時尚雜志工作,來别墅取景不奇怪。不過她總覺得她溫柔娴雅的模樣叫人看着不喜歡,裝出來似的,一點也不真。一邊跟溫母情同母女一邊跟她情似閨蜜,不自相矛盾嗎?所以她沒接話,等着她繼續說。
莊舒雲臉上的笑意退了,“那天後來……”話說一半秀美的眉頭蹙了起來,“其實溫姨面冷心善,她對你的嚴厲也是因為你先前做的不妥,所以才……現在事情都過去了,她一定能感覺到你的改變的。”
秦暖皺眉,她說這些什麼意思?一邊提醒她之前做了混賬事,一邊安慰她隻要洗心革面溫母還是會網開一面。她真想爆粗口,去他媽的面冷心善!
“溫姨高血壓,不宜情緒波動,你可千萬别再惹她生氣了,萬一有個好歹……下次回去向她道個歉認個錯,都是一家人,沒什麼過不去的。”
秦暖的臉色更沉了,開口閉口道歉認錯,怎麼就成了她的錯?她當時一句話都沒說,是溫瑞朝拉她走的。莊舒雲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沒聽進去,面上也帶了些尴尬,趕忙換了個話題,“瞧我,盡提不開心的。其實我今天是為另一件事來,你大概不知道溫叔下周生日。”
這個秦暖真不知道,溫父生日,她跟溫瑞朝肯定得有所表示。要是忘了,溫母肯定又要把錯賴在她頭上,兒子忙工作忘了老爸生日情有可原,當人老婆的怎麼能忘?得在一旁提醒才對。
“溫叔要擺生日宴,你到時候千萬要打起精神,可不能像上次那樣。”莊舒雲狀似無奈地笑笑,“親朋好友和生意夥伴都會來,出不得差錯。”
秦暖越聽越不耐煩,說得跟登基大典一樣,話裡話外都暗指她上不了台面。嘴角一沉,道:“我的傷還沒好利索,時不時頭暈,說不準能不能去。”誰稀罕!一想到溫母刻薄的嘴臉她就不想去湊熱鬧。
莊舒雲不認同地搖頭,“這段時間外界對你和瑞朝的婚姻多有猜測,你缺席恐怕不大好。”
呵,豪門就連八卦都煞有其事,放在尋常人家茶餘飯後扯一扯也就過去了,在豪門就成了新聞。溫母肯定沒少對七大姑八大姨囔囔要溫瑞朝離婚,二手的溫家少奶奶位置依舊有緻命吸引力,可不都盼着他們離婚麼?
忽然,她腦子裡冒出個想法,莊舒雲幾次三番來套近乎是不是也是沖着溫瑞朝來的?溫母那麼喜歡她,說不定就是想攪散他們讓她上位!想到這她感到一陣惡寒,溫母如果真的這麼打算未免太膈應人了。
當下完全沒了敷衍的心情,一個個地都想趁她不記事的時候算計她,她可不是好欺負的!對着莊舒雲一臉的關切,她深吸了一口氣,抛出一句話,“放心,我跟瑞朝不會離婚。”
莊舒雲垂眼淺淺一笑,忽又歎氣,“你跟瑞朝能走到一起真的很不容易。高門大戶講究多,很多事身不由己,你不是這個圈子的人,不适應是正常的。”
秦暖越來越不喜歡莊舒雲的裝腔作勢,話裡話外字裡行間都藏針。沒記錯的話溫瑞朝說過她家裡遭遇變故,是溫母資助她求學的。一個貧困生也敢跟她談豪門規則?她皮笑肉不笑地開口:“豪門媳婦的确不好當,所以莊小姐這樣的圈外人千萬要吸取教訓,别往火坑跳。”呵,既然被她說得水深火熱,那她自己可千萬要躲遠點。
莊舒雲沒料到秦暖會說出這麼犀利的話來,愣了好一會兒,不是失憶了嗎?怎麼還牙尖嘴利?而且說誰是圈外人?雖然莊家沒落了,可她幾乎是在溫母身邊長大,名媛圈裡她還是有她一席之地,以才學被人誇贊。秦暖以假孕上位拿什麼跟她相提并論?
秦暖不等她回神,繼續道:“聽說莊小姐是在我婆婆資助下完成學業的,可真不容易。既然不是圈内人又才貌雙全,何必非要攀高枝叫人看輕?”才貌雙全對豪門來說不是重點,門當戶對才是關鍵。
莊舒雲再難維持溫煦的微笑,表情僵硬起來。客廳陷入尴尬的安靜,不過莊舒雲沒有失态太久,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擠出個笑,“我還沒考慮過個人問題。”
“是嗎?”秦暖心裡暗爽,臉上的笑容也多了,“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别越挑越剩。男人呐,都喜歡年輕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