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謹不是開玩笑,真的要留下作陪吃盒飯。白富美癟着嘴可憐巴巴地盯着孫立原瞧,八成是希望他男人一點,挺身而出捍衛愛情。
接收到紀南謹陰恻恻的眼神暗示,白曉趕緊道:“我們回去吧,省得大太陽底下曬黑了。”
真是遠香近臭,以前,作為他的頭号顔粉,看着似乎來往密切,實則一個月也見不到一次,做的也都是風花雪月的事。比如三五不時給他轉點錢,買點小禮物,或者他回家時候過去送溫暖。
現在……不過半天時間她就已經有好幾次想扇他耳光了,丫的,死娘娘腔!老娘以前是怎麼瞎的眼!娘到動不動就掏鏡子補妝,白富美都沒他愛美。
孫立原被紀南謹的氣場壓得死死的,理論的勇氣早已經蕩然無存,大夏天在太陽底下曬多傷皮膚啊,回去也好。
白富美悄悄扯住他的衣角,嬌嬌道:“等會兒你過來一起吃飯吧。”
孫立原愣了愣,看向紀南謹,紀南謹點頭,“人多熱鬧,一起吧。”
白富美有些不高興,看紀南謹做什麼?難道他們一起吃飯還要他允許?她才看不上山溝溝裡出來土包子!有錢又怎麼樣?還不是暴發戶,渾身銅臭眼裡隻有錢,俗!
不等兩人在心裡把曲折的劇情腦補完,下一場戲開拍了,大約是因為腦補醞釀出了感情,這次拍攝竟意外地順利。
白曉略嘲諷地扯扯嘴角,用眼角餘光掃了眼紀南謹,他也朝她看去一眼,兩人默契地裝作不認識。
等那邊拍完收工,盒飯已經送來。片場的盒飯按人頭發放,沒紀南謹的份,他讓柱子去給他打包了一份回來。白曉暗暗翻白眼,怪不得白富美要另尋新歡,追女人是這麼追的嗎?還想不花錢白得?打一輩子光棍吧!小雞!
片場這邊條件有限,也就白富美裝備齊全,有張大折疊桌,整了整擺上了四份盒飯,白曉跟他們一起坐下。至于白富美的助理團,都領着盒飯自己找地方吃去了。紀南謹的保镖倒是還堅守在他身後。
啧啧啧,裝腔作勢,需要擺這種譜嗎?
白曉極力克制着不讓自己露出不屑的神情,卻聽到白富美嬌滴滴的聲音道:“哎呀,你怎麼在這吃?懂不懂規矩?”
啊?
白曉掰一次性筷子的動作頓住,什麼規矩?
白富美嫌棄道:“助理要有助理的樣子,就算你跟立原是哥們也不能上桌!”
紀南謹表情微妙,哥們?這麼多年扶貧就換了個哥們的名分?男人跟女人當什麼哥們,她也夠失敗的。
白曉一臉懵,怎麼,助理還低人一等了?孫立原也一臉懵,他知道有些大明星是從來不跟助理同桌吃飯的,不過,他這個半透明的咖位還不如資深助理,沒那麼多講究,何況白曉除了助理之外還是他一塊長大的哥們。
紀南謹身後的兩個硬漢分工合作,一個替他打開盒飯,一個替他掰開一次性筷子,然後又退回去手背在身後站得筆直。紀南謹笑笑,“說的好聽是助理,實際上不過是保姆,保姆怎麼有資格上桌吃飯?”
白曉嘴角一抽,恨不得把盒飯砸他臉上!有錢了不起啊?
白富美有些詫異,扭頭看他,一雙眼水靈靈的,“聽我爸爸說你們家在山溝溝裡,你上學了才出來,我還以為你不講究這些呢。”
雖然白富美狗眼看人低,此刻白曉心裡還是爽的,叫他挖苦諷刺,報應來了吧!就白富美這種情商欠費智商掉線的主他都要娶回家,哼!他的智商也掉線了吧?
紀南謹仿佛沒聽出白富美言語間的嫌棄一樣,保持着微笑,“紀家祖上是書香門第,為了避禍才躲進山裡。雖然山中生活清苦,但傳家的禮儀教養一點都沒有放松。”
白曉果斷端起還沒來得及打開的盒飯起身,“我去别處吃!”
這三個誰也别嫌棄誰,足夠一出狗血大戲了!去他媽的書香門第,什麼書香門第買老婆又把老婆打跑的?虧得他編得出來!
白富美最好識相點,現在他還有耐心哄,說不定以後就動手了。
孫立原還算有良心,終于開口了,“别呀!我們誰跟誰。”
白曉不是氣他,是氣紀南謹,她以為他們在同一戰線,結果人家根本打算炮灰她來取悅白富美!不能直接怼他,拐彎抹角道:“不是說保姆不能上桌嗎?我還是按規矩來吧。”
“什麼規矩,我可不敢怠慢你,快坐下。”孫立原不知道其中暗流洶湧,被白曉扶貧了這麼多年,兩家關系也不錯,基本的做人道理他還是懂的,哪能真把她當保姆趕下桌。
想着自己忍辱負重的原因,白曉嘟了嘟嘴,做出一副親昵嬌俏的模樣來,“算你有良心。”
瞥見白富美俏臉沉着,她故意把自己盒飯裡的雞腿夾給孫立原,“累了一上午,多吃點。”
“我減肥,你吃吧,我的也給你。”孫立原把雞腿夾回去還給她,還把自己那個也給了她。
白曉抿着唇笑,一臉幸福,愛慕之情溢于言表,有些羞答答地道謝。紀南謹冷眼旁觀,啧,演的真好!
白富美把嘴唇咬了又咬,好個孫立原,當着她的面就跟别的女人打情罵俏,雞腿吃不下還有她,輪得到一個助理嗎?這個小助理也是,亂獻什麼殷勤?立原也是她能高攀的?不自量力!
突然,一雙筷子伸過來把她盒飯裡的雞腿夾走了,她怔了怔,就見紀南謹微笑着道:“你也減肥,我幫你把雞腿吃了吧。”